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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2 / 2）

直到黃昏時分，季斐然才醒過來，喚了個丫鬟，叫她替自己換了床單，又順便打聽打聽下朝后父親去了何處，歸大人去了何處，游大人去了何處。問丫鬟，丫鬟自然是不知道的，于是游信成了急水灘頭的鴨子。

晚上，季天策回來了，帶來一個消息，立刻傳得整個尚書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皇上賜婚游信，對象是緗公主。

季斐然正窩在院子里吃東西，聽到這個消息后，晴天響霹靂，砸了他一頭的雹子。大腦麻木片刻，夾了些菜，送入口中，食不知味。最后實無胃口，放下碗筷，一個人回到房里悶頭睡覺。后來隱約聽到有人說游大人來了，季斐然擺擺手，繼續(xù)睡。

接下來的幾日，季斐然仍以舊疾復(fù)發(fā)為由請假。游信每日造訪，逐之。

季天策與季夫人兩個一起商榷兒子的事，季夫人雙手一合，嘆道：“兒子終于有救了！”季天策問其故。季夫人感慨萬千：“雖然對不起齊大將軍，可兒子的幸福最重要。游大人是個好人選，有了他，咱們斐然就不怕被人欺負(fù)了！”

季天策嗤笑道：“朝廷里有人敢招惹他么。”季夫人驕傲地說：“那倒也是，咱們兒子厲害，沒人敢欺負(fù)他。”季天策顫聲道：“算了，他~~他就是這點像你才會招人厭！”

數(shù)日之后，季斐然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籠中鳥，網(wǎng)中魚。

躲了十來日，終于在妓院被游信逮到了。

是時季斐然正滿心歡喜地逗弄一個小倌，身后就有人輕喚“斐然”。季斐然打了個哆嗦，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看著他倆，遂四處亂拋媚眼，把別人都弄得不敢再看了，才回過頭，搖了搖扇子：“游大人精神不錯，最近過得可好了？”

游信凝神看著他：“不大好。”

季斐然理了理衣服，翹腿坐下。游信隨之坐下，端正優(yōu)雅。季斐然把扇子一合，頂住下巴：“游大人最近是陽春三月的桃花，應(yīng)該覺得開心才是。”游信道：“子望愚昧。”

季斐然避了他的目光，望著窗外：“事業(yè)有成，嬌妻入門，人生追求的不就這些東西么。”游信笑道：“你不是說，人活得自在勝于一切么。”

季斐然道：“你出生的時候，你哭著，周圍的人笑著；你逝去的時候，你笑著，周圍的人哭著。出生時哭是因為孤單，逝去時笑是因為不再孤單，人生若逢知己，浮名自可拋諸腦后。斐然如此想法，自與游大人不同。”

游信道：“你又如何知道我與你不同？”

季斐然似落了水的石頭，只看著別處微笑。隔了一會，又問：“游大人最近心情可好？”游信道：“挺好。”季斐然道：“游大人說話真有意思。今日三，明日四。”游信道：“同樣的問了兩遍，不就是想子望給個不一樣的答案么。”

季斐然道：“游大人最近吃起竹竿了，還有些不大習(xí)慣。”游信道：“斐然。”季斐然回過神來看著他。游信往前靠了些，微笑道：“婚約取消了。”季斐然握緊了扇柄，心情是白糖拌苦瓜，語氣降了幾個調(diào)：“那真是遺憾，不過與我無關(guān)。”

游信笑意更濃了：“皇上扣了我四個月的俸祿，你說我心情如何好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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