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蒔廷生得面如冠玉,斯文俊氣,不是符欒那種會教人無比驚艷的長相,但笑起來眉眼彎彎,挺直鼻梁下的唇紅齒白,如春風寫意。
他明年就要束冠,如今舉手投足間卻更像是少年。
蘇明嫵心下感動,直到臉蛋被捏痛了,才想起來拍打掉哥哥的手。
印象中隔了十年的親近,她的舉動有點別扭,邊揉邊嘀咕:“小時候才能這樣喊我,現在怎么也喊。”
幸好符欒不在,不然定然笑話她。
蘇蒔廷湊近盯著她紅彤彤的臉,左看右看,笑出了聲,“母親說你胖了,我覺得嬌嬌就算是胖了,也挺好看的。”
“...”
蘇明嫵實在無法將眼前笑瞇瞇打趣她的人和為了她跑去陣前殺敵的男人聯系起來,她哥哥對她好是不假,但他怎么能想到去西南參軍的呢。
還是說再長大幾歲,脾性就不同了?
“蘇蒔廷,你不是被父親罰在書房,如何出來?”
蘇蒔廷性格不夠沉穩,貪玩好動,二人私下里沒有年齡差距隔閡,特別在他有意無意的縱容下,蘇明嫵對他的稱呼就隨心情較為隨意。
“自然是母親做主,午前就命人把我給放出來了,我要抽空上街采買,所以回來的晚。”蘇蒔廷扯著她的手往院里走,回頭眨了眨眼,“怎么,妹妹想我啊。”
蘇明嫵這才明白,母親當時特意說去備午膳,其實是吩咐這些事,給她個驚喜。
蘇明嫵高興中帶點不好意思,嘴硬:“還好吧,一般般地想你,我更想母親。”
蘇蒔廷聞言哈哈笑了兩聲,道:“我囊中羞澀,豎架上紅寶袋里東西少,你倘若不喜歡,那就去找母親,怪她不給足花銷,不許賴我。”
“我哪有那么小氣!”
蘇蒔廷扯唇,“嬌嬌就是最小氣,小時候我給你放過幾次蟲子,捉過幾條蛇,你記到現在。我后來何時欺負過你。”
“...”
聽到這句,蘇明嫵鼻頭微堵,她以前常常拿這些事打趣,是不是無意間傷到哥哥的心了。
蘇蒔廷見身后沒了聲響,回頭道:“干嘛呀。”
“沒,沒什么。”
林媽嗔怪地拍了下蘇蒔廷的背,見蘇明嫵走近,滿臉笑容拉過她的袖子,“小姐,您別聽少爺亂說,裙衫是奴拿了尺寸去選的,紅寶袋里再怎么地總有幾顆金珠子,夫人還能短了咱們用度不成。”
趙嬸是個啞巴,不能說話就端了盤新做的點心,擦干凈手抓了把放蘇明嫵手上,嗯嗯啊啊地告訴她這是新做的,想叫她趁熱吃。
她們是蘇明嫵的奶媽,伴她長大,感情非比尋常,蘇明嫵不覺得臟,接過就兜放進了手心,比劃著說時下甜果吃得太撐,等過會兒捻著吃。
蘇家待下人和善,丫鬟們大著膽子繞著蘇明嫵試這又試那,蘇蒔廷就在旁笑嘻嘻地托腮,望著他們,時不時笑話蘇明嫵幾句。
好一陣歡騰之后,奶媽帶著下人退下,走之前貼心地搬來兩張貴妃榻留在院中。
院落里微風習習,蘇明嫵和蘇蒔廷跟兒時似的并排躺下,蓋著半條薄毯,仰面看向天際。
上弦月的月面朝西,猶如艘白锃锃的舠船,傾泄下來的銀光沾著星星,白波卷雪,朦朧迷幻。
蘇蒔廷垂著眼瞼,手指指尖相對輕碰,“嬌嬌,我當時被關在西苑,聽母親說,是王爺抱你回來的?”
“...嗯。”
“啊,原來是真的,好丟人。”
蘇明嫵急忙反駁:“...我睡熟了,又不是自愿的。”
蘇蒔廷對上她的視線,眉頭挑了挑,“你是說,他常常強迫你做事?”
“那,倒也沒有吧...”
蘇明嫵仔細想了想,除了在房事上他蠻不講理,其他方面,對她不能算嚴苛,許多懲罰回過頭再看,勉強是不痛不癢。
蘇蒔廷看她俏顏微紅,輕笑出聲:“母親說,王爺對你不錯,讓你多住一晚,太子妃也是今日歸寧,午后卻急著回宮。”
蘇明嫵不知怎么接,“噢。”
歸寧的確不該留宿,但符欒這個人做任何事都憑情緒,蘇明嫵也不明白這樣好還是不好,反正她盡力不吃虧就是。
蘇蒔廷聲音溫涼,慢吞吞道:“可我覺得,母親說得不對,小小恩惠,嬌嬌的眼皮子斷不會這樣淺。”
蘇明嫵才出嫁,以往和蘇蒔廷聊的皆是生活瑣碎,乍然說起這個,很是要面子,“當然了,我沒把他放心上!”
蘇蒔廷又笑了,“那就好。”
蘇明嫵不是很想聊起符欒,借故提起蘇蒔廷此次禁足的事來,她側過頭:“哥哥,父親這么不高興,要不你以后不要學武了。”
蘇蒔廷好似在發呆,慢了半拍后抬頭,“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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