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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夜趕回縣衙啊?你們一行有幾個人?赫欽這地界,兵荒馬亂,外出辦差一定要小心。”姜玉姝摘了帷帽,勞作一下午,發髻略顯凌亂。
裴文灃負手踱步,無奈答:“放心,我們一行十幾人,捕快都歇在鎮上了。案情緊急,不得不趕回縣里去,只能匆匆見你一面。”他換了干凈衣衫,面如冠玉,溫文爾雅。
“多謝。謝謝表哥百忙中抽空,特地來探望。”姜玉姝百感交集。
裴文灃止步,黯然問:“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
姜玉姝垂首,有苦難言,無法面對那一雙深情款款的眼睛。她索性繼續前行,避而不答,并岔開話頭,誠摯勸說:“你新官上任,平日公務繁忙,聽說常常廢寢忘食,那樣怎么行呢?萬一累垮了,長輩們豈不傷心?方大夫開的藥方,表哥不妨試試,早日調養好身體,才有精力施展抱負。”
“知道。”裴文灃傾聽久違的熟悉嗓音,心暖且酸。
表兄妹并肩,邊說邊往院門走,翠梅和蔡春等人提著包袱,安靜尾隨。
分別在即,裴文灃心中有千言萬語,礙于場合,不便一一傾訴,郁郁寡歡。
姜玉姝卻如釋重負,語氣輕快,好奇問:“不知到底是什么大案?這般興師動眾的。”
“一樁滅門/慘/案,鬧得縣里人心惶惶,不允許懸而不決,我們一路追捕至月湖鎮,才抓獲主謀。”裴文灃再度止步,話鋒一轉,叮囑道:“這兩日,我看你頓頓吃不了多少,卻天天下地勞作,長此以往,身體豈不也累垮了?等我回縣里,派人運兩車上等稻米給你,妹妹哪里吃得慣雜糧飯——”
“別!千萬別!”
姜玉姝擺手打斷,小聲解釋道:“坦白說,我們并非買不起稻米,而是不敢買。眼下是流犯的身份,不宜享受大魚大肉、米飯白面,避免外人非議,惹麻煩。”
“那,悄悄兒的呢?”裴文灃端詳表妹,心疼難忍。
姜玉姝搖搖頭,婉拒答:“表哥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但你瞧,村里家家戶戶挨得近,整天碰面,總不能一日三餐偷偷摸摸吧?其實,雜糧飯挺好的,我吃得慣,你不用擔心。”
裴文灃忽然靠近,壓低嗓門,耳語問:“他對你好不好?”他早就想問了,一直忍到此刻。
“嗯?”對方沒頭沒腦地發問,姜玉姝愣了一下,旋即會意,毫不猶豫答:“好。”
“真的?”
“真的!”姜玉姝斬釘截鐵,苦口婆心,懇切勸說:“表哥,你真的不用擔心我,快回縣里去吧,記得按時服藥,切莫把小病拖成大病——”
裴文灃置若罔聞,目不轉睛,打斷問:“難道比我對你還好?”
“這……”
你是你,他是他;姜姑娘是姜姑娘,我是我。井水不犯河水,難題在于一身兩魂,令人解釋不清。
姜玉姝閉了閉眼睛,絞盡腦汁,嚴肅道:“你聽我說——”
這時,院門外突傳來一陣馬蹄聲,夾雜郭家人以及莊主簿、里正等人的招呼聲:
“哎,快看,是公子他們!”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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