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閑一笑：“我沒手機。”
小年輕臉色變了：“你這么耍人就不好了吧……”
敬閑悄悄往路迎酒那一指，低聲說：“他管得嚴——我明天還來找你。”
小年輕于是憤憤看了眼路迎酒。
路迎酒沒看他這邊，但光是那白皙側臉，不知道秒殺多少明星。他長相、身形其實并不中性化，和女性完全不同面部線條、身高和長腿就擺在那，握著杯子手也骨節分明，卻處處透露著一種獨特、同性也無法否定精致與好看。
小年輕看了看路迎酒，又看了看敬閑，終于憤怒地接受了他才是正宮事實，嘴上說著“帶著人還來酒吧干什么，你明天一定記得來啊”，扭著身子走了。
路迎酒又喝了一口酒，在震耳欲聾音樂中，回頭看了眼。
從他們進酒吧開始，就有兩道視線一直黏在他們身上。
右后方有個男坐沙發上喝酒，實際上目光老往他身上飄。正后方是個濃妝艷抹女人，打著電話，時不時就回頭，掃一眼路迎酒。
隔了一會，小年輕果然又叫了個瘦小服務員過來。
這個服務員明顯靠譜多了：“哦曉陽是說過，”他皺著眉，“讓我想想啊……他好像是說，自己看到過什么不該看東西。我當時還講，你難不成去看老太太洗澡了嗎，不然怎么能得罪她，這口味也太獨特了哈哈哈哈哈。誒，你們不會是警察吧，怎么問這個？”
“不是警察。”敬閑往錢包里一抽，抽了五六張紅艷艷鈔票塞進他手里了，又露出一個極其標準紈绔二世祖笑，“就是問著玩玩，喜歡琢磨靈異事件。”
服務員抓著手中鈔票，在金錢與友誼間糾結了半秒鐘，果斷開口：“曉陽說，那是好多年前事情了。好像是、好像是這個酒吧出過命案，他看見過什么。”他看著敬閑，頗有暗示性地停下了話頭。
——6年前，東城音樂酒吧，陳家滅門案。
路迎酒幾乎是立刻想起這個，那之后，這里才改名叫巷東酒吧。
敬閑數都沒數，又往他手里塞了大幾百：“快講。”
“總之，他為什么確定那個老太太是鬼呢？”服務員壓低嗓子，“就是因為，他之前見過她——老太太就是當年死者之一！”
路迎酒心中一驚。
他指是陳家家主陳敏蘭。
但是轉瞬，路迎酒更加驚疑：如果老太太真是陳敏蘭，今天陳奇和那幾個驅鬼師，怎么可能沒認出她？！
是金曉陽認錯了嗎，是這個服務員撒謊了嗎，還是說這件事情另有隱情……他立馬想起，金曉陽發帖子里有老太太照片，當時他還截圖了。
他埋頭，把截圖發給了陳笑泠：【這是陳敏蘭嗎？】
隔了十幾秒，回復來了：【是啊，你怎么有她照片？】
路迎酒不由自主捏緊了酒杯。
余光里，他看到身后一直盯著他們那兩人起身了，穿過人群朝著他和敬閑靠近。
這下子，路迎酒就看出他們不對勁了。
那兩人外表、甚至是呼吸心跳，都和常人沒區別。但路迎酒經驗實在是太豐富，在酒吧昏暗燈光中，從他們步伐一處僵硬、從他們眼球轉動時半秒凝滯，從這種常人根本看不到細節中，立馬判斷出這不是活人——他們臉上神情，也是刻意偽裝出生氣勃勃。
那服務員還在絮絮叨叨講：“我跟你們講那些你們不要隨便講出去啊，我、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這萬一有人告我造謠咋辦……”
“親愛。”路迎酒突然打斷他話語，上去挽住敬閑手，語調里似乎都帶著醉意，一雙好看眼眸中水光瀲滟，“這里好熱，陪我出去走走嘛——別聽什么鬼啊，過去兇案啊，都沒啥意思。”
敬閑會意，沖服務員揮了揮手，對方識趣地住了嘴。
路迎酒迅速掃視周圍：通往門口路已經被那幾人角度給堵死了，消防通道也在很遠角落，唯一能走，就是上去酒吧二樓、三樓電梯。他于是挽住敬閑朝電梯走去，路過服務員身邊時，手輕輕一動，往他口袋里塞了一個護身符。
他怕那兩人對這服務員動手。
服務員什么都沒發現，趕去忙別去了，好在，鬼怪似乎對他沒興趣，一個眼神都沒給過去。
路迎酒緊緊抓住敬閑手，在人群中穿梭，低聲說：“跟著我們有兩個人……不，應該說他們都是鬼。我要把他們帶到人少樓上解決。”
話音剛落，人群中突然又鉆出了第三個人。
那是個小男孩。
這個酒吧明顯是不給未成年人出入，可是現場所有人，都像是看不見他一般，任由他靈活地在人群中鉆來鉆去，直朝著路迎酒走來，瞳孔擴散到整個眼睛都是黑色！
一男一女，加上個小孩子……
路迎酒心中隱隱有個猜想，這一家子，或許就是在這里遇害陳氏。
自陳敏蘭之后，他們也跑出來了。
路迎酒從小就是招鬼體質，好幾次，別人來沒事，他一來就把一窩子陳年怨鬼給引出來了。如果陳氏一家真出來了，也半點不奇怪。
就是這個時間點是真不妙，剛好是酒吧人最多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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