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半陽:“……”
他最后還是沒在地上爬。
他出去買了一杯咖啡,喝了一會吹了會風,就又收到了醫生的電話,說阿梅正常了。
路迎酒就問他:“什么叫她還喜歡在地上爬?”
楚半陽給他解釋了一通,然后講:“這是轉變的后遺癥,類似一種強迫行為。但這種由鬼怪引起的癥狀,普通醫生也治不了,只能慢慢等情況好轉——當然,也有可能好轉不了。好在她完全不具備攻擊性,就隨便爬一爬,邏輯思維還是清晰的。”
路迎酒揉揉眉骨,說:“只能希望她好起來了。”
楚半陽說:“我這次來,也是想和你說這件事情的。她的治療費用,葉家和青燈會都會負責,但她在山里待太長時間了,精神又長期在壓抑狀態,就想著,能不能找點簡單的工作干一下,接觸接觸這個社會,再考慮她想上大學的事情。”
他頓了下,繼續說:“但以她的狀態,可能會有點難度……”
路迎酒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有這樣異于常人的地方,找工作是非常困難的。
楚半陽說:“我是想著可以安排她進楚家的工廠,或者其他地方,干點輕松又安全的活過度一下。”
路迎酒想了想:“是可以。不過,我可以問問她,要不要來我的事務所工作。”
楚半陽愣了下。
“我的事務所不是開成了一個酒吧嗎。”路迎酒說,“本來我完全沒打算管的,就是個幌子。但后來我又想了想,或許可以真的開業。”
楚半陽:“她如果待在你那邊,當然是最好的選擇,畢竟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還有其他癥狀。”
“那我去問問她的意思吧。”路迎酒說。
說著,路迎酒突然注意到了楚半陽手上的咖啡。
他有些詫異:“你怎么也開始喝咖啡了。”
他記得楚半陽很少喝,說是覺得咖啡太苦了。不像他,經常喝不加糖的美式咖啡。
楚半陽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路迎酒說:“而且喝的還是美式。”
楚半陽一下子沒吭聲。
“哦我也問過師父這問題,”小李探頭說,“好像是自你走之后吧,他就天天指使我去買……”
“小李,”楚半陽說,“回去抄書吧。”
小李:???
路迎酒沒弄懂這師徒在干什么,只看見小李面如死灰,就笑說:“你這管得也太嚴了。”
“管嚴點好。”楚半陽說,“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干這一行就是這種規矩。”
“我就不一樣啊。”路迎酒十指松松交握,勾起嘴角,“我就沒被別人管過。”
那當然,楚半陽心說。
你不是永遠是最特別的那個么。
外頭有腳步聲,小李回頭,說了句“啊敬先生你來了?”
路迎酒就帶著那笑容,扭過頭去看,一雙眼中有著柔和的光亮。
眼下看路迎酒這么彎起眼睛笑,楚半陽一邊這么想著,一邊愣了剎那。
他們認識近十年了,楚半陽見過路迎酒不少次這么笑,沒覺得很特別。但是,就在此時此刻,他內心有種微妙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慌感。
上一次他有這種感覺,還是在路迎酒離開青燈會的時候。
那時候,他站在頂樓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路迎酒瀟瀟灑灑地出了大樓。
他一心想擺脫第二名,一心想超越路迎酒,明面覺得他倆在會里,抬頭不見低頭見,實在是令人不爽,可潛意識中,他總覺得那人永遠會在會里等著他——不論他如愿與否。
那天路迎酒離開了,楚半陽才想到:哦,原來他也是會走的。
以后在這個大樓里就見不到他了,也沒了美式的淡淡苦味。
當時,他不知道內心的恐慌感從何而來。
這個世界的舞臺那么大,兩個天之驕子固然出彩,固然閃閃發光,但畢竟不能是他們倆的獨角戲。
于是楚半陽沒多想,還覺得自己是突然發神經了。
而這一次,恐慌感倒是比較具體。
他近乎直覺一般地想到:我是不是要失去這個人了?
究竟何為“失去”,他也不知道。
等他回頭時,只看見眉目俊朗又邪性的男人從門口走來,寬松的衣衫也掩蓋不住好身材,不論長相還是氣質,丟在人群中都是會被一眼看出來的,實在太耀眼。
敬閑非常輕車熟路地往路迎酒身邊一站,問:“這茶怎么樣?”
“挺好的。”路迎酒說,“你怎么又過來了,不是讓你再等半小時嗎?”
“剛好走過來了。”敬閑雙手環胸,往身后一靠。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