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迎酒越想越不爽，伸手，戳了戳敬閑。
敬閑：？
敬閑頓時高興了：“快點快點，再戳我一下。”
路迎酒說：“你是不是有什么奇怪嗜好……”
“多好啊，”敬閑說，“我最喜歡和你調情了。”
——說完這話，他得償所愿，被路迎酒毫不留情地狠狠一戳。
楚千句留下東西不多，他們很快就翻完了。
路迎酒刻意把他筆記仔仔細細看了一遍，確定有沒有線索。
然而沒有。
都說從一個人物品上，能窺見他性格。
在楚半陽記憶中，楚千句性格漠然，極其自律。而他筆記果然也整整齊齊，橫平豎直，一看就是非常認真。他看過書做了筆記，也是非常簡單整潔，簡直像是打印機印刷出效果。
除了一個地方……
路迎酒把手頭書翻到最后一頁，看到在尾頁空白處，楚千句用黑筆畫了只小小孔雀。
他畫功很一般，畫出來東西卻格外傳神。
小孔雀開了屏，眼神亮晶晶，羽毛蓬蓬松松，抱起來手感肯定極佳。
它沒有神廟中威嚴與華美，看上去很可愛，骨子里那種傲嬌勁卻還是被畫出來了。如果用今天風格評價，就是個q版小孔雀。
一看便知，畫作者很喜歡它。
十余年前書本放在他們面前。
這是楚千句唯一流露出感情地方。
路迎酒不禁有幾分感慨。
等他們把書本快摞在一起了，姚茍都打算把這些書給捆起來了，楚半陽還在隔壁房間，不知道在折騰什么。
路迎酒就說：“我去喊他一聲。”
他過去，楚半陽還在看最后一本筆記。
路迎酒說：“怎么，有什么發現？”
“沒有。”楚半陽很快地搖了一下頭，合上書本，“我這就來。”
但是還沒走幾步，楚半陽突然又說：“其實，自從認識楚千句之后，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什么？”路迎酒問。
“我在想，那個詛咒對于那兩人來說，究竟算好算壞。”楚半陽說，“楚千句是人，他和孔雀神壽命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如果沒這詛咒，楚千句死了就是死了，他倆連見面機會都不會有。”
路迎酒說：“這得看他們兩人自己是怎么想。有可能和你說一樣，楚千句覺得能和孔雀永遠這樣見面就足夠了；也有可能，他更希望自己能平靜地過完一生，老去本就是生命一部分。”
“嗯。”楚半陽點頭道，“如果是我話，我會選擇永遠這樣輪回吧。死了就是真死了，再也沒有反悔、重來余地。去到鬼界了，大部分鬼都要轉世投胎，也沒辦法和神官在一起。但在輪回中，我還能多看幾眼這個世界，再次見到自己愛人。”
路迎酒剛要答話，身后就傳來一聲：“我會更希望他安安穩穩地老去。”
路迎酒一回頭，看到敬閑站在門口。
不知何時，他已經跟著過來了。
敬閑臉上沒有什么情緒，繼續說：“輪回有什么好？沒有記憶，永遠只是在重復自身，只有臨死關頭幾秒鐘清醒。一遍遍死亡又有什么好？如果我是孔雀，我肯定舍不得見到愛人死去。那種死亡太疼了，我不可能忍心他去承受。”
楚半陽愣怔了一兩秒，然后說：“嗯，你說得也有道理，但我堅持我觀點。”
“我也堅持我。”敬閑一笑，極為順手地攬上路迎酒肩膀，“走吧。”
楚半陽視線在他手上停留了幾秒鐘，然后移開了：“嗯。”
四人把書籍打包好，準備搬出去外頭。
……
楚大少爺出游一趟，有司機有助手，三四輛豪車就停在村子外停車場，盡顯騷包與張揚，引來幾個小男孩在旁邊探頭探腦地看。
楚半陽吩咐助手整理書籍時，姚茍去了村中一趟，開始收委托錢。
等他喜滋滋地拿到了村民錢，按照約定想分給路迎酒和敬閑。
路迎酒回絕了他，說算了，自己不差錢，這委托本來就是你先接下。
他是想著，姚茍看起來比他缺錢多了，也沒必要分。
“那怎么好意思！”姚茍瞪大了眼睛，“這次你也出了不少力！再怎么說，至少得給你們分一半錢吧！”
說完還硬是要給路迎酒轉賬，路迎酒不答應，他還急。
路迎酒推脫得是頭暈腦脹，想起以前，姚茍也是這么貪財性子，小小年紀買東西必講價，半路見到五毛錢都高興得不行，得捧在手心里玩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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