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慧姐兒是萬萬沒想到有人會打她的主意的,于是只把這當做一件小事。和梅香抱怨過一番后晚間跟劉玉真也提了一嘴,不過為了避免麻煩,她只提了前半段,“母親,我不喜歡陸大姑娘。”
“她老是盯著我屋子里的擺設看,我哪一天若帶了件貴重些的首飾,她也瞧個不休,討厭得很。”
“竟有這種事,”劉玉真聽完后有些驚訝,“那可不能處了,往后你莫要再理會她,免得她蹬鼻子上臉。若是她問你討要首飾、擺件等,你統統都不能答應。”
“這與姐妹、或者是別的小姑娘相處,要有來有往才好,只來不往或者是只往不來都不是什么好事。”
“你明白嗎?”
“嗯,夫子有說過,”慧姐兒點頭,悶悶的問道:“母親,為什么有的人就這么不講道理呢?”
“我都明白不能做的事,她一個快要及笄的都不明白,我都不想聽了她還在喋喋不休。我和玉姐兒她們玩的時候就不會這樣,家里的大姐姐也不會這樣,我若是不想聽的東西,她們是不會說的。”
小姑娘的臉上困惑得很。
劉玉真跟她解釋,“那是因為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明白事理的,或者不是每個人都想要明白事理。”
“有些人胡攪蠻纏、沒臉沒皮能達到目的,她也就會一直胡攪蠻纏了。”
“往后你還會遇到許多這樣的人,莫要理會就是了,就當是看了一場笑話,不然氣到的是你自己。”
劉玉真教她,“這樣的人,你越生氣,她就越高興,就像是她打贏了一般。你一生氣,有理也變得無理。”
“但你若是視她如無物,半點也不理會,那她就囂張不起來了,反而會把自己氣倒。所以,你要冷靜以待,抓住她的弱處,反戈一擊。”
慧姐兒點點頭,眼睛發亮,“母親,我明白了。”
……
陸家動作還是挺迅速的,這頭陸大姑娘剛來試探過慧姐兒,那邊陸老爺就帶著嫡子陸四郎拜訪了陳世文,說要請他指點文章。
兩家師出同門,如今又在一條船上,陳世文于是很客氣地夸獎了一番。
陸老爺高興得很,問他,“你覺得我這四兒子如何?”
陳世文看著眼前這個除了老實敦厚、勤奮刻苦等再找不出什么夸獎的詞的孩子,笑了笑,“……令郎勤奮刻苦,過些年考個秀才不在話下。”
但也僅是個秀才罷了,若想考中舉人還差點機緣或者是時間。
進士那就更懸了。
陸老爺不是很滿意,他自然是看得出來這四兒子的才學一般的,能考中舉人祖墳都要冒青煙。
但奈何除了他之外,其余幾個更不堪造就,而且還都是庶出,比陳家大姑娘也年長許多,若想搭上陳世文還非得這四兒子不成。
是以盡心謀劃,若是成了兒子能得對方教導不說,將來他和陳世文一人在京、一人在外,互為表里親如一家,那是有大好處的。
而且陳世文這人,這么年輕就高中狀元,還頗得徐老大人賞識,雖然年輕但處事滴水不漏。如今又進了‘非翰林不入內閣’的翰林院,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將來的前程怎么說也得四品以上。
比他這個二甲后排,注定要在各地輾轉為官非大功不得晉升四品的強了不是一點半點。
所以,如果不趁著對方初入官場時定下這兒女婚事,那七八年后兩人差距過大,那可就沒戲了。
他揮揮手,讓兒子去一旁和康哥兒一起練字,然后湊近了陳世文道:“陳師弟,我這個兒子是我唯一的嫡子,我對他寄以厚望。”
陳世文一聽這話頓時就打起了精神,準備聽到‘拜你為師’這樣的話要開口拒絕,但聽到最后,竟聽陸老爺說:“……不知犬子可有這個榮幸,迎娶貴府大姑娘為妻?”
“陳師弟若是允了,待回了鄉,定請官媒上門提親。”
陳世文:“……”
求親?慧姐兒?
沒想到是這樣的事,他半響回不過神來,竟是愣住了。
“陳師弟?”陸老爺有些疑惑地望著他,再度開口道:“我這兒子是個憨厚淳樸的,一門心思在讀書上,有你我相助,將來自有一番前程。”
“不知陳師弟意下如何?”
……
“什么?!”劉玉真嚇了一跳,險些摟不住在她腿上蹦跶的瑾哥兒,連忙讓人把他們兩個小的帶下去,追問道:“你說陸家欲求娶慧姐兒?”
“就他們家那個四兒子,這才幾歲啊?!我瞧著還不如慧姐兒高呢。”
“天啊,你沒有答應吧?”
“沒有,”陳世文讓她不要這么激動,苦笑著搖頭道:“我也是被嚇了一跳,我以為他準備讓兒子拜我為師,正準備拒絕,誰知他竟說要為四子求娶慧姐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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