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表掉我懷里的時候就這樣了,可不是我弄壞的。當然,你要是堅持認為這是我們家爬犁撞壞的我也沒辦法,別找我賠就行。”
他在她心里,就是這么不講理的人?
顧涵江抬眸看了謝苗一眼,到底把心頭所有負面情緒全壓了下去。
“嚇著你了嗎?”
他盡可能放緩語氣問她,可剛發過怒,話說出來還是有些冷硬。
謝苗沒想到他這么冷漠孤僻的人,居然還會問別人被沒被他嚇到,有些意外。
但不等她開口,謝建中已經不耐煩了,“嚇著了嚇著了,我姐讓你嚇得都突突了。所以你趕緊走吧,別在這兒繼續嚇唬她。”
“就是。”
謝建華也跟著附和,謝建軍更是拽起拖爬犁的繩子,“走啦走啦,帶咱姐放爬犁去。”
幾個人再沒理顧涵江,一路說笑著跑遠了。
待走出一段距離,謝建華才突然想起什么,轉過來一面倒著走一面問謝苗:“姐,你剛才提醒他別把人打壞了干啥?他把人打壞了又不用咱們賠錢。”
謝苗:“我心疼馬偉,不行啊?”
剛從他們身上收回視線的顧涵江一窒。
心疼馬偉?
謝苗本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沒想到第二天下午從學校回來,居然在家里看到了吳老太太。
吳老太太手里用手絹包著個東西,正在炕邊和王貴芝說話。
“我記得,你們家梅子她女婿家里,有人在百貨商店上班是吧?哪天你去縣里,能不能幫我問問這表他們商店有人能修不?這玩意兒太貴,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王貴芝除了謝衛國謝衛民兩兄弟,還生有一個女兒,比謝衛民大兩歲,叫謝梅。
謝梅長得漂亮,嘴又甜,經人介紹嫁到了縣里,她小姑子就在百貨商店上班。
聽吳老太太這話,王貴芝接過手絹打開看了看,“這么貴的東西,咋弄成這樣了?”
這年代別說農村了,縣里上班的工人,除了高級技工,一個月工資也才三四十塊。
而一塊最便宜的上海牌手表要一百二十五,瑞士進口的羅馬手表更貴,要四百多。如果壞了,光修都得花不少錢。
“我也不知道,反正昨天涵江回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大好。后來他回屋把自己這大半年賣這賣那攢下的錢都拿出來了,找我問認不認識會修表的,我才知道是表壞了。”
吳老太太說:“貴不貴倒在其次,關鍵這表是涵江他爺爺的,涵江從被送出來就帶在身上。他爺爺到現在也不知道還在不在,他拿著這個,好歹是個念想。”
“這么重要的東西,倒真得想辦法趕緊修好了。”王貴芝把東西放回炕上,打包票,“你放心,我看看明兒個就去趟縣里,把這事兒給辦了。”
吳老太太趕忙跟她道謝,又嘆氣。
“妹子你不知道,當初我在我們家老吳老家看到涵江的時候,他都瘦得沒人樣了,大冷天穿著個單鞋還露腳指頭,我半天都沒敢認。結果那孩子不哭不鬧,也不跟我告狀,聽說我要帶他走,只說了一句話:‘爺爺的表讓他們搶走了。’我當時那個心吶。”
謝苗進門的時候,剛好聽到這番話,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昨天顧涵江那副要殺人的兇悍模樣。
謝建華幾兄弟卻不管那許多,一進來就跺著鞋子上的雪開始喊:“奶,我們回來啦!”
王貴芝一聽,趕忙從炕上下來,“苗苗放學了啊?快到炕上暖和暖和。”
兩邊打過招呼,吳老太太也就收了臉上的傷感,“行了我不跟你說這些了,當初能碰上涵江我就挺滿足了,他妹妹還不知道被送去了哪兒,過得咋樣呢。”
“顧涵江有妹妹?”
謝苗正盤腿坐在炕上,把一雙有些涼的小手伸到炕上鋪著的小褥子底下取暖,聞言十分震驚。
原書可沒提男主有妹妹啊,至少到她棄文之前沒提到過。
難道這個世界和她看過的那本書不一樣?
也不對,男女主初見時男主就一直盯著女主看,后來被人問起,他曾說過女主長得像他妹妹。
只不過當時她和那個詢問男主的角色一樣,都以為那是他找的借口,他就是對女主一見鐘情了。
謝苗心里正驚疑不定,吳老太太已經解釋道:“他是有個妹妹,比你小一歲,小名叫安安。就是當初他們倆被分開送去了兩個地方,安安現在人在哪兒,我們也不知道。”
“這事兒以前咋沒聽你提過?”王貴芝也覺得意外。
吳老太太:“涵江那孩子太敏感,我怕他聽了受不了,一直沒敢當著他的面兒提。今天這話你們聽了就當沒聽過,可千萬別往外說,尤其別傳到他耳朵里。”
“知道。”王貴芝忙點頭。
謝苗也跟著點點頭,心里卻遠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
原來顧涵江有個妹妹叫安安,難怪書中有一段劇情,他失口叫了女主喬又安一聲安安。
那女主到底是不是他那個妹妹?
難道……難道她看的那個《軍婚時代:首長的蜜寵嬌妻》它不只是軍婚文,還是本骨科文?
我勒個去!顏色辣么環保健康的晉江還讓寫這種東西?
*
“二百二十一、二百二十二、二百二十三、二百二十三塊五、六、七……”
王貴芝關起門,仔仔細細把手里一大把零錢又數了一遍,遞給謝苗,“苗苗你學習好,快幫奶數數,是不是二百二十三快七。”
每年到了年底,都是謝家人最開心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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