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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惡當(dāng)誅，善當(dāng)恕（1 / 3）

第63章惡當(dāng)誅，善當(dāng)恕

那鹿不由分說的往他身上蹭，臉上濕漉漉的，囈語的喊著瀾止。

凈觀把自己的袖子從他手中抽出，他才失落的抬起眼眸來，就那么空望了他許久。

好半晌，鹿鳴好像才又想起來瀾止不認(rèn)得他了，闔眼不再說話，翻過身去想要睡覺。

睡著就不痛了。

殿內(nèi)安靜的只有微微搖晃的長明燈，凈觀掀開小鹿身上的衣擺，便看到他雙膝上的兩個血窟窿，已經(jīng)沾上不少泥土，所以看起來更加恐怖。

膝上流下來的血染滿褲腿衣裳，又黏糊糊的干在他的腳上，而他的腳底也被碎石和瓷片扎的血肉模糊。

怎么弄得這么慘。

凈觀皺起了眉頭，這一幕讓他心裏很不舒服。

他說不上原因，他想，或許是因為他從小長在佛寺，所以對這鹿心存悲憫。

鹿鳴不知道凈觀在他身邊待了多久，總歸靜靜的，他以為凈觀已經(jīng)走了。

忽然，有雙手抓住了他的腳踝，鹿鳴還以為是又要將他捆了拉出去示眾，哆嗦一下驀的睜開眼，便看到是凈觀正握著他的腳踝。

凈觀眉頭擰如川字，拿了熱水跟毛巾來，要給他清理傷處。

見這小鹿像是被嚇到了，凈觀道：“別怕。”

鹿鳴點了點頭：“不怕……”

凈觀將手掌握在了他的膝蓋上，要把他膝骨裏的降魔釘取出來：“忍一忍。”

鹿鳴沒說話，手指暗暗的攥住了身后的鐵鏈。

凈觀本以為這鹿看起來嬌裏嬌氣，必定要慘叫的整個寺廟都聽得見，卻沒想到他能忍的很，兩根釘子拔出來，疼的滿頭是汗，硬是一聲沒吭。

凈觀將他的腳放在自己腿上，清理鹿足底的碎瓷和石子，清理干凈后，又用溫?zé)岬呐磷影蜒獫n和泥土擦干凈。

雙膝上了藥，用繃帶纏好，打上個板正的結(jié)扣。

一只臟兮兮的小鹿又變得干干凈凈。

鹿鳴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這樣的畫面，跟從前的瀾止并沒有什么分別。

他還是那樣，干凈細(xì)致。

凈觀做完這些，問他：“鹿，你殺過人嗎。”

鹿鳴老實承認(rèn)：“殺過…”

“但我改了。”鹿鳴急著想跟他解釋清楚，“你不讓我殺人，我就再也沒造過殺業(yè)，你讓我好好生活，我就一直生活在咱們的小家裏。我不曾違背天道，不曾造過殺業(yè)，你耗盡壽命為我渡化罪業(yè)，我不辜負(fù)你。”

這鹿的眼睛很深，凈觀總覺得不小心就會深陷進(jìn)去。

“可我從未見過你，也不曾渡化過你。”

“怎么會沒見過。”鹿鳴急的鼻子發(fā)酸，“你等了我一世又一世，才與我兩世相遇，前世，我們一起買了小房子，還種了桂花樹，給阿炎娶媳婦，你給我買新衣裳，給我做婚書，與我日出日落……”

可這些他如今都不記得了。

鹿鳴握住凈觀的手：“你跟我去找大榕樹，他一定有辦法幫你找回那些記憶。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他！”

凈觀垂著眼將自己的手抽回，這樣真摯的神情，一雙淚汪汪的眼，連他都要動容了。

到底是這鹿認(rèn)錯了人，還是他真的是魅魔，專門賣弄可憐，俘獲人心。

凈觀淡道：“你想我放了你嗎？”

“你覺得我跟你說這么多，是為了哄你放了我？”鹿鳴驀的笑了一聲，“我何須你放我……我若想走，佛會幫我。”

“大言不慚。”凈觀拂袖起身，“我做這些，只是不想見你受無妄之災(zāi)，你莫要再借此發(fā)揮，編排虛無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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