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小畢竟來榮王府不久,又甚少出院子,尚未立威,而謝璟奕在這個王府里卻是生活了數十年,他行事狠辣旁人都了解。
是以,一聽見他的聲音,侍從原本的動作就停了下來,只能低垂著眸子仿若未聽見。
折輕已經在蘇小小的示意下回墨苑喚人了,可是池水里的人已經漸漸沒了聲音,再等,撈上來的只怕是一具尸首了。
未多想,蘇小小直徑上前縱身躍入池水,將其他人嚇了一跳。
謝璟奕臉上的漫不經心終于消失了,他驚訝的望著蘇小小把人救上來,而后轉頭道:“還不快去請大夫?”。
侍從后知后覺的點頭離開。
蘇小小壓著她的胸口讓她吐出水來,連自己的狼狽也顧不得。
謝璟奕安靜的看著她做這一切,眸子越發陰沉,等折輕帶來了侍從和大夫,把那個溺水的侍女抬了下去,蘇小小才起身,折輕忙扶著她回去換衣裳。
身后卻忽然傳來謝璟奕的聲音,“嫂嫂,你以為能救得了她嗎?”。
蘇小小回頭對上他的目光,他靠在樹旁,臉上帶著幾分笑意,與敬茶那日蘇小小見到的謝璟奕一樣,看著乖巧安靜,只是那雙眸子莫名得讓人覺得發冷。
她收回目光,步子忍不住加快了起來,腦子里怎么都揮之不去謝璟奕那雙眸子。
一進墨苑,蘇小小就轉頭吩咐折花,“一會兒那個侍女醒了,帶她來見我”。
折花點點頭,猶豫了會兒,忍不住道:“小姐,奕郡王似乎……”。
“此事暫且不要聲張,免得世子擔心”蘇小小打斷她,揮手讓她先出去,又沖折輕看了一眼,后者會意點頭,轉身出去了,蘇小小換了衣裳,坐在榻前有些失神。
折花想說的話,蘇小小都猜到,謝璟奕方才的模樣根本不像個十四五歲的少年。
蘇小小忽然想到,之前對謝璟奕的傳聞,說他陰晴不定,心狠手辣。
如今,她算是信了,可不過是個小孩子,怎么能養得這樣可怕的性子?
好一會兒,門外才傳來折輕的聲音,蘇小小開口讓她進來,“小姐,那人喚作水兒……”。
大約一兩個時辰之后,那個姑娘才醒,蘇小小起身,斂去眸中神色,叫人把那個姑娘帶了過來。
重新換了身干凈的衣裳,看著清清瘦瘦的,大約十五六歲的樣子,模樣還算清秀,一見著蘇小小,就立刻跪地感激地磕頭,“奴婢多謝世子妃的救命之恩”。
“你快起來”蘇小小瞥了眼折輕,示意她把人扶起來,又溫聲詢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當差?郡王又為何那般懲治你?”。
一問,那姑娘又哭了起來,抽泣著答了話,“奴婢水兒,在、在董側妃身邊當差,奴婢什么也沒做,就只是撞見了奕郡王,奴婢早知他的性子,平日都是躲著走的,可是沒想到他竟然……”。
蘇小小垂眸,指尖輕輕敲打著桌子,一下一下像打在人心里,水兒似乎也有些哭不下去了,但蘇小小遲遲未說話,她也琢磨不透,只好繼續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
“他為何懲治你,你當真不知?”蘇小小抬眸,臉上帶著幾分笑意問道。
水兒一怔,莫名有些心虛,好似自己心底所想已經被蘇小小看穿了,她咬了咬下唇,輕顫著開口,諷聲道:
“奴婢……奴婢怎么會知曉?奕郡王向來陰晴不定,奴婢這樣的人被他懲治了,還能奢望求個理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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