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魚擦了眼淚,瞬間高興了起來:“那你快救他,我不礙事的。一點也不疼!不信我跳兩步給你看看!”
沈故淵抬頭,看進了她的眼睛里。
被他這眼神看得一愣,池魚覺得心口一刺,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你……”她皺眉:“你怎么了?”
這眼神也太傷心了些。
“我想了很久,突然想起你說過,你欠白若很多。”沈故淵勾唇,深深地看著她道:“你欠了他,所以這輩子想還給他,這樣一想,我就好受多了,你不是不愛我,只是,你想還債。”
池魚愣了愣,心虛地別開頭:“你在說什么?白若是誰?”
沒有理會她的裝傻,沈故淵起身,吻了吻她的頭頂:“那等你不欠他的時候,記得來找我。”
池魚啞然,感覺到頭頂微微一熱。然后身前這人便轉身,去了床邊。
“出去等著吧。”他輕松地道:“有我在,沈知白就算已經下了九泉,我也能給他拽回來。”
呆呆地點頭,池魚起身去,關門的時候忍不住再看了里頭一眼。
紅色的背影立在床邊,白發披在身后,如緞如雪。
抿了抿唇,池魚關上了門。
外頭的人嘰嘰喳喳在說什么她都聽不太清楚,蹲在門口等著,她一直在想沈故淵那句話。
等你不欠他的時候,記得來找我。
為什么會說這樣一句話呢?他怎么就能肯定她聽得懂?在他眼里,她不是應該什么都不記得的嗎?
屋子里許久也沒有動靜,外頭的人都等得不耐煩,卻沒人敢去打擾。池魚就在門口蹲了一晚上,第二天早晨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見沈知白低笑著朝她搖頭:“你腿不酸嗎?”
眨眨眼,再眨眨眼,池魚伸手捏了捏面前這張臉,確定是真的之后,才猛地跳起來!
然而,她蹲了太久了,血脈已經不通暢,這么一跳,整個人直接就摔了下去。
沈知白連忙伸手接著她,哭笑不得地道:“你冷靜些。”
這要怎么冷靜啊?池魚抓著他,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才猛地松了口氣:“太好了,他當真沒有騙我!”
沈知白頓了頓,點頭,神色有些不自然。
池魚沒看見,她一邊喊著清兒去知會靜親王,一邊提著裙子活動腳,左右看著道:“沈故淵呢?我得謝謝他!”
沈知白沒吭聲。
池魚腳靈活了就往屋子里走,她一直守在門口的,沈故淵既然沒出來。那就一定是累得在屋子里歇下了。
不管怎么說,這回他幫了大忙,她至少應該告訴他,自己什么都想起來了,那些舊賬其實可以翻篇,他不必再耿耿于懷。
然而,屋子里一個人也沒有。
寧池魚里里外外找了兩遍,有些茫然地看向門口的沈知白。
“他……走了。”沈知白道:“他說他該做的事情全部已經做完了,所以就去他該去的地方了。”
池魚愕然:“這么高尚嗎?都不接受一下王府的謝意?王爺肯定會重重謝他的!”
“他不是在意那些東西的人。”沈知白垂眸:“你先好生歇會兒吧,看你的臉色,也不太好。”
池魚搖頭,她現在哪里有心思歇息啊?先請大夫過來再給他診斷一遍,確信沒問題之后,又安撫了一番情緒激動的靜親王,然后,她打算去熬粥。
“池魚。”沈知白喊住了她:“有個東西,我覺得我該給你。”
“什么?”池魚不解地回過頭,卻看見他遞了一個紅色的香囊。同一個做反了的“卍”字過來。這兩樣東西系在一起,看起來不倫不類。
池魚皺眉:“怎么會在你這里?”
“他留下的。”沈知白抿唇:“他說,留給你最好。”
哭笑不得,池魚伸手接過來,搖頭道:“這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心思叵測,讓你給我這種東西,不是挑事兒么?”
沈知白歪著腦袋看著她:“是啊,挺挑事的,挑得我想給你一封休書。”
嚇了一跳,池魚怔愣地抬頭看他:“休書?”
“其實一早就該給你的,但那時候你什么也不記得,拿著休書難免傷心。”沈知白靠在床頭,從枕頭下摸出信封來:“現在你什么都記起來了,也救了我的命,咱們兩清了。”
薄薄的一個信封,池魚看著,卻沒伸手。
她問:“你不想讓我陪在你身邊了?”
那么多年的執念,怎么可能不想呢?然而,想起沈故淵,他低笑搖頭:“不想了。”
“為什么?”池魚皺眉。
沈知白語氣輕松地道:“看你勉強留在我身邊,我比你還難受。如今死了一趟,我打算重新活過,忘記你,去找個真心愛我的人。”
池魚愕然地看著他。
“你不知道吧?”沈知白朝她眨眼:“在你離開的那幾天里,我身邊一直有個溫柔的姑娘照顧我,我對她動了心,所以……咱們這樁有名無實的婚姻,也該做個了結。”
是嗎?池魚皺眉,總覺得這借口牽強得很:“那姑娘叫什么?”
“懷王之女,白妙音。”沈知白輕咳兩聲:“你還以為是我瞎掰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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