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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才子（1 / 2）

三個閣臣配著朱佑樘喝了茶，恰好這內(nèi)閣外頭又有人進來，是吏部shi郎王鰲，王鰲今日容光煥發(fā)，臉se極好，進了這內(nèi)閣的大堂，看到朱佑樘也在，王鰲悄然一笑，恭恭敬敬地道：“陛下萬安。”

朱佑樘悄然一笑，陡然想起這王鰲正是柳乘風(fēng)的恩師，含笑道：“王愛卿來內(nèi)閣做什么？”

王鰲對答道：“吏部今年的功考已出來了，微臣送來給幾位大人過目。”

朱佑樘頜首點頭，淡淡笑了笑，道：“王愛卿隨便，朕看看奏書。”說罷不再理會王鰲，低頭去看奏書。

像這種皇上與閣臣一起閱覽奏書的事在弘治朝司空見慣，所以大家也都沒有表現(xiàn)出過多的謹慎，王鰲間接拿了一份章程奏本到劉健身邊，低聲與劉健議論。

“劉大人，成都府的知府王龍文，這人的功考爭議最大，今年成都府河提決口，王龍要疏導(dǎo)，帶著兩個縣的百姓到河?xùn)|遷徙，兩縣一夜之間變?yōu)橥魸桑课萁詻]，現(xiàn)在川省巡撫衙門那邊指斥他放任大水淹沒良田，工部那邊卻又說他處理了水患，功大于過。這件事鬧得紛紛揚揚，罵的有，褒獎的也有，大人怎么看？”

劉健看著一份公考的資料，似在猶豫，剎那之后，他已有了主意，道：“治水無外乎堵疏兩種辦法而已，王文龍雖然放任大水淹沒了兩縣，卻處理了當下的水患，更何況遷徙百姓時并未形成傷亡，可見他確實盡了心力。按理說，應(yīng)該在公考簿上應(yīng)當寫一個優(yōu)字，可是話說回來，他獨斷專行，不請旨意而率先行事，雖然說是事急從權(quán)，可是若是人人效仿，這天下就要大亂了。既然如此，那就記一個中字吧。”

天下都說當今朝廷三大閣臣之中劉健善斷、李東陽善謀、謝遷善辯果然沒有錯，劉健只是須臾功夫，就將這其中的關(guān)系梳理得清清楚楚，雖然有和稀泥的樣子，可是王鰲心里卻是暗暗佩服，劉健的決斷，至少是最折中的辦法。

劉健又看了一會兒章程，時不時與王鰲低語幾句，朱佑樘和李東陽、謝遷三人也都在案牘上點了燈，埋首默默看著一沓沓奏書。

等到看完章程之后，劉健才抬起頭來，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干瘦的臉上lu出幾分笑容，捋了捋頜下稀疏的長須，悠悠然道：“廷芳，今**的氣se不錯，怎么？是有什么喜事嗎？老夫記得，你那兒子年紀也不小了，是不是許了好親事？”

王鰲先是驚訝，隨即不由哂然笑起來，喜事他倒是真的有，不過不是兒子娶親，而是他幾年來的宿疾自從吃下了柳乘風(fēng)的藥之后，已是越來越好了，從前那隱疾不知尋了多少大夫問了多少藥，現(xiàn)如今那疼痛已是減輕了許多，復(fù)蘇有望，王鰲自然是容光煥發(fā)了許多。心里頭琢磨著自己那門生倒也沒有收錯，雖然做事愣頭愣腦了一些，經(jīng)常會惹來麻煩，自己卻還算是賺了。

只是這種事，王鰲怎么能和劉健說？只是打了個哈哈，道：“大人說笑了，犬子不肖，談婚論嫁還早著呢。”

劉健眼眸一閃，知道王鰲不肯說，也就笑了笑，和他寒暄了幾句。

正說著，外頭傳來劉成的聲音：“奴才劉成見過陛下……”

朱佑樘被這聲音打斷，眼中擦過一絲不悅，卻還是抬起眸來，淡淡道：“進來說話。”

弘治朝里，大臣和太監(jiān)的待遇顛倒了個個，從前歷來是太監(jiān)頗受信重，能在這禁宮暢行無阻，現(xiàn)如今的太監(jiān)卻一個個小心翼翼，誰都知道，大臣犯了錯，皇上大多都會體諒，可是太監(jiān)若是敢狂妄，那就離死不遠了。

劉成聽了朱佑樘的話，才小心翼翼地提著袍裾進來，納頭便拜，道：“陛下，奴才把柳乘風(fēng)的藥方帶回來了。”

朱佑樘嗯了一聲，借著屋內(nèi)的燈火，看到劉成臉上鼻青臉腫，慢吞吞地道：“把頭抬起來。”

劉成立即把頭抬起，眼睛卻不敢去看朱佑樘，故意躲閃到一邊，生怕冒犯了逆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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