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十字街的這條街上,原本路邊店鋪不多,遠(yuǎn)處又是臭名昭著的銀河歌廳,整天打打殺殺的,這附近的居民經(jīng)常被殃及魚池,更何況那大小地主手下的人,走路成群結(jié)隊飛揚跋扈的,看到誰不順眼,抬手就打,張嘴就罵,光是附近幾個性格開放的單身女人,都被齙牙六他們軟硬皆施的弄去坐臺了。
人性本來就是個飄忽不定的東西,很少有人一直善良正直,尤其那些性格懦弱的女人,一旦嘗到了好處和某些物質(zhì)、精神的刺激,很多就會沉淪下去,加上女人一入了風(fēng)塵,再回頭時風(fēng)言風(fēng)語難以承受,所以,很多人選擇離這地方遠(yuǎn)點。
警報聲嗚嗚的響著,看熱鬧的人一下子看清了,坐在車斗里的張志新像個喪家犬一樣癱坐著,雙手戴著硬邦邦的手銬,斗敗了的公雞似得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死氣沉沉的,早就沒了平時欺男霸女的囂張模樣。
“老伴,你去倉房看看,那箱子?xùn)|西還有沒有了,快點,快點。”遠(yuǎn)處一點街道邊上,富強食雜店門口一個白胡子的老頭,看清了這臺摩托車上的情況,推搡著老伴去給家里拿東西。
老頭七十多歲的年紀(jì),黑紅臉龐,長長的花白胡須看起來很是堅硬,他腦門很寬,亂糟糟的平頭,看起來有點像現(xiàn)代版的法海大師。
就在丁凡他們馬上就要到了他們家門口時,那個老太從家里搬出來一個破舊的箱子,氣咻咻的放他跟前一放,“法海大爺”先是挽起了袖子,把打火機放在嘴里含著,利索的掏出了一掛長長的東西,伸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塵,說了句什么。
是長長的鞭炮!
他伸長了胳膊,翹著腳后跟,掛在了樹枝上,顫抖著點著了打火機,點燃了鞭炮引信的同時,啪的一聲把打火機摔在了地上,一邊往后跑著,一邊大聲喊著什么。
“師傅,那人誰啊?怎么了?”丁凡拍著前面的闞亮問。
“胡瘋子,是個精神病,他老伴不傻,看熱鬧呢。”闞亮回答道。
丁凡沒在吱聲,可一直耐心的觀察著胡瘋子他們兩口子,摩托車?yán)^續(xù)跑著,把脖子擰到了最大幅度,隱約看到了那個老頭還拽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
“嘭!砰!……”就在他們拐上十字街時,身后已經(jīng)響起了一陣陣鞭炮聲,還有人拼命的砸著收廢品常用的破鼓。
“唉,總算為民鏟除了一條惡狗了,這種事……”丁凡發(fā)現(xiàn)闞亮對這些沒什么感覺,倒是他心里有種幸福的感覺。
一個剛剛走出大學(xué)的新警,或許會有很多形形色色追求,抓壞人老老百姓說聲好,那絕對是一件最開心的事。
等他們到了北山旅館,丁凡老遠(yuǎn)就看到了旅館的豎起來的大牌子,正犯愁在這種地方怎么關(guān)押張志新呢,摩托快到門口時,他臉上露出一陣驚喜:門口停著一臺破舊的212警用吉普,旁邊還有臺破了點的警車。
新的212警車他不清楚是哪個單位的,但是旁邊那臺五成新的舊吉普,應(yīng)該就是所里弄到縣城去維修的警車了。
丁凡下了車,拽著張志新下了車,推搡著往里面走,剛走進(jìn)院子,就聽著里面有人在商量著什么事。
那些人都在自己房間里待著,老遠(yuǎn)就聞到了一股子嗆人的煙草味。
丁凡站在走廊門口,正猜著能是誰來了呢,房門一下子推開了,矮小的宋密德沖他招了招手,讓他進(jìn)去,小聲的嘀咕道:“縣局領(lǐng)導(dǎo)都來了,都是大手,你少說話。”
無疑,這是提醒他少說話,省得說錯了,說多了,得罪了領(lǐng)導(dǎo)們。
“所長,這是小地主,師傅帶著我把他抓來了,我尋思是不是找個單獨的房間關(guān)著啊,還沒拿下口供呢,咱的保護(hù)他的權(quán)益。”丁凡恍惚的看到里面坐滿了人,想起了所長交代的事,小聲的請示著這人該怎么辦。
按照他在警院里學(xué)的常識,這個人不能和民警待在一起,必須單獨放在一個地方,馬上進(jìn)行審訊。
“是小丁吧?辦事怎么婆婆媽媽的呢,小地主干了多少大事了,還給他找地方待著?你還拿他當(dāng)小偷小摸呢,給我銬好了,扔走廊里就行!你小子啊……”里面坐著的縣局刑警隊長劉德看清了是丁凡,嚴(yán)肅的說著。
話音剛落,他就從里面走了出來,抓著張志新的領(lǐng)子,看了一圈身后跟上來的人,不甘心的罵道:“小地主啊,殺人放火,qj,詐騙,你說你干了多少啊?本來下個月全縣大收網(wǎng)時,我要來親自抓你呢,那樣的話,你就沒現(xiàn)在這么舒服了,知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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