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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幽寒見王嫣然剛才還氣憤難平，說到她爹娘就難掩臉上的愁容。水幽寒想問問王郡守和沈夫人之間到底怎么了，又一想，這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還是不要問的比較好。沒想到王嫣然倒是繼續(xù)說了下去。

“我爹和我娘因為這件事也鬧起了別扭，我爹說我娘把外婆家放在他前頭，還說外婆家治家不嚴(yán)，竟想著邪門歪道。我娘本來對我爹有些歉疚，可她最聽不到人說我外婆家不好。兩人吵了一架，就生分了。我和我二哥在中間這么調(diào)和著，才不至于那么僵。這個燕姨娘，真是死一萬次都不解恨。可為了外婆家的臉面，還不能讓她當(dāng)眾被處斬，真是便宜了她。”

“事情都過去了，夫妻總難免吵架，郡守大人和沈夫人鬧別扭也是一時的。有你們兄妹倆在中間調(diào)解，過不來多久他們就好了。嫣然你也不用太過憂心。”

水幽寒嘴上這么安慰著，心里也替沈夫人發(fā)愁。沈家的事，她是借著老公和兒子的面子，保住了沈家的面子。可她在此事上的表現(xiàn)，也埋下了夫妻不和的禍根。王郡守有些書生氣，對她的行為不滿，又礙于是夫妻，即便不發(fā)作，這心里面難免有疙瘩。如果王郡守要是看重仕途的，那么因為岳家的事，耽誤了前程，也是要埋怨。沈夫人在這件事上確實是把娘家的臉面擺在老公和兒子的利益前面了。

燕姨娘的事過后，水幽寒也從各方面聽來些消息。沈家內(nèi)出現(xiàn)了很大的變化。沈老太太從那以后身體就一直不大好，也不再管內(nèi)宅的事了。內(nèi)宅的管事權(quán)力都交到沈大太太和沈二奶奶手上。沈老太太精神不濟，喜歡清凈，就把巧姐兒也送回沈二的院子，跟著沈二奶奶這個嫡母過活。還有人私底下說，沈老太太有些瘋魔了，有時候愣著愣著就會說紫薇星，然后哈哈哈笑幾聲。

紫薇星！沈老太太應(yīng)該是從沈夫人那里聽到了什么內(nèi)幕，因此自愧加內(nèi)疚吧。這個老人一生好強，結(jié)果因為誤信了燕姨娘，連累兒孫，還連累了女兒，無顏再掌管這一大家子了。

“嗯，多承姐姐吉言，但愿如此。”

王嫣然漫不經(jīng)心地從盤子里拿了塊點心。

“水姐姐，為什么我做的茯苓夾餅總是那么難看。”

水幽寒笑。王嫣然也不知怎么了，自從雁山回來，就對廚藝表現(xiàn)出極大的興趣，尤其是茯苓夾餅。水幽寒給了她方子，又演示給她看該怎么做。結(jié)果王嫣然真的學(xué)做起來，只是這面皮總是攤不好，奇形怪狀地，不成圓形。王嫣然著急來問水幽寒竅門，水幽寒就說這個得靠練，手熟了，自然就能做好。王嫣然回去后就很勤奮地練習(xí)。結(jié)果水幽寒聽王家的仆人說，他們連著幾天，都沒吃到米飯，光吃面皮了。侍劍還抱怨，說為什么只練攤面皮，如果也練調(diào)餡料，他們不就可以吃茯苓夾餅了嗎，反正他們又不嫌餅的樣子難看。

“你也不用那么認(rèn)真，以后又用不著你真去下廚。你只要知道怎么做，讓下人們動手就好了。你在旁邊看著，這做出來的東西，也相當(dāng)于是你做的。”

水幽寒這樣說也有原因的。這個時代，一般只有請不起廚子的人家，主婦才會下廚。像王嫣然這樣的大家閨秀，說到下廚，不過是擔(dān)個名，在廚房里轉(zhuǎn)一圈，分派分派，這就算下廚了。根本不用自己動手。

“那可不一樣。自己動手做出來的，和那些仆人做出來的，送給人吃，這個心意不一樣的。他最愛吃這個，若是能吃到我親手做出來的，必定……”王嫣然有些恍惚地自言自語。

“你這是要做給誰吃啊？”

“哦，是，是二哥，他最愛吃這個。”

水幽寒噢了一聲，沒有繼續(xù)問。據(jù)她所知，王宣對于這個茯苓夾餅也就平平，談不上非常愛吃。

“阿九有好些天沒來了。”

“九哥啊，他和二表哥去瓜州了，說是要和楊家談合伙做船運的事。”

“楊家，可是沈二爺那個懷玉姨娘的娘家。”

“就是她家。水姐姐你該記得，去年冬天咱們在街上還遇到了她大哥。九哥認(rèn)得他，還怪他怎么到這邊來，也不說一聲。他說只是有事路過，不知道沈家也在濟水，又不好來叨擾我家。”

“噢，我想起來了。那個楊家大爺，和懷玉姨娘長的還真有幾分相像。”

“他們是嫡親的兄妹，自然相像。只是太見外了些，若不是九哥碰巧遇見他，誰也不知道他那個時候來了濟水。”

“水姐姐，我問你個問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