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發(fā)了通脾氣后，她又恢復(fù)了通情達(dá)理、極懂分寸的模樣，絕不讓他為難。皇帝瞧著這張美麗的面龐，想起曾經(jīng)那些熟悉感，終于慢慢道“朕在等一個答案。”
“答案什么答案”
“一件困擾了我很多年的事情，關(guān)于它的答案。”他聲音很輕，仿佛陷入了回憶，“我懷疑得太遲了。我早該發(fā)現(xiàn)有問題的。”
葉薇只作不懂，“那陛下心中，希望等到什么樣的答案呢”
皇帝卻沒有回答。
視線落在虛空中某一點，他長久地沉默著，連時間都凝滯不動。
這些日子以來，他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了一個囚犯。被困在玄鐵鑄成的牢籠里，無力掙扎、無法逃脫。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靜地等待。等待賀期從江南回來，帶給他最終的答案。
可是他到底希望他給他帶回怎樣的答案呢
他不知道。
他甚至不敢仔細(xì)去想。有些念頭太過驚心動魄，他光是往那邊懷疑就用盡了全部勇氣，再要剝皮拆骨地分析無異于凌遲。
既然如此，那就繼續(xù)等著吧。
等到如山鐵證擺到眼前，他也不用再糾結(jié)，可以認(rèn)命接受。
而知曉真相后要如何處置，端看這答案究竟如何了。
賀期回來得比葉薇估計的要快。
她本以為怎么也要拖到八月份，孰料七月末的時候那人就回到了煜都。她并不知這是因為皇帝特意吩咐過，日夜兼程，不得有片刻耽擱。
賀期回宮的時候葉薇正在永乾殿書房伺候筆墨，夏日炎熱，書房兩角都放了冰塊，涼颼颼的很舒服。可是皇帝看了一個時辰奏疏額上還是出了汗珠，她便拿來紈扇一下下地替她扇著。
朱砂寫下一行行批示，他間或抬頭瞥她，卻被她催促的眼神弄得不敢分心，“陛下專心朝事，別看臣妾。您就把臣妾當(dāng)成當(dāng)成桌上的筆架好了。”
他失笑，“會打扇子的筆架朕還是頭回見到。”
葉薇正欲再言，卻見高安世掀簾進來，附到皇帝耳邊說了句什么，他神情立變。
“阿薇，你先回宮。”
她站起來，“出什么事了么”
“朕有重要的事要處理，你在這里不方便。高安世，派人送慧貴姬回去。”
直覺告訴葉薇，是她期待的事情有結(jié)果了。皇帝派去惠州調(diào)查的人回來了，他馬上就要見他。
想了想，她微笑道“那臣妾先行告退。陛下如果忙完了還有興致，可以來披香殿聽臣妾吹笛子。臣妾昨日剛作了首新曲。”
皇帝的心思早已不在這里，卻還是神色從容地朝她頷了下首，“知道了。”
葉薇臨出門前略略回頭，瞧見依舊鎮(zhèn)定的皇帝，感慨不能親眼見到他知曉真相的表情，真是有點遺憾啊。
“啟奏陛下，微臣按照您的吩咐，在惠州查訪數(shù)日，終于探聽到關(guān)于宋大小姐的全部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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