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顯然,聞道夫的尸體回答不了云中鶴的話。
因為他已經(jīng)死了。
他死的時候,眼睛見過的畫面,腦子想的話,會永久銘刻在腦神經(jīng)中。
所以鬼娘才能讀取。
但是死人是不能回答問題的。
至于老千是誰?聞道夫也不知道的。甚至老千這個代號,他也是剛剛聽到不久。
聞道夫是屬于那種非常特殊的臥底,盡管受過一些訓練,但他畢竟是一個書生,不是真正的密探,所以南周帝國黑冰臺幾乎沒有交給他任何任務(wù)。
甚至南周帝國幾乎沒有和聞道夫怎么聯(lián)系過,他又怎么會知道老千是誰?
在裂風城這段時間內(nèi),聞道夫也幾乎沒有和任何南周帝國的臥底交流過,包括藍神仙。
而這個老千的代號,都是臨時按在他身上的。之前云中鶴問過,你的代號為啥叫老千?他說科舉舞弊者不是老千又是什么?
但關(guān)鍵他科舉沒有舞弊啊,他是清白被牽連的,而且這幾乎是他內(nèi)心深處的痛苦,怎么可能用一個老千的代號來自嘲?
但云中鶴不甘心,還是想要從聞道夫身上獲取一些什么。
于是,他想辦法要在聞道夫腦子里面讀取他看到最后一幕是什么。
是桌面!
當時他已經(jīng)喝下了毒酒,已經(jīng)等死了。
目光卻落在桌面上,上面有一個空酒杯,里面的毒酒已經(jīng)喝完了。
但是桌面上有一個字,他用手指蘸濕了之后寫的一個字。
同!
這個字很奇怪啊。
聞道夫為何會在臨死的時候,寫這個字,這個同字又是什么意思?
這本能讓云中鶴想到了井厄臨死之前說的那句非常奇怪的話,他說云中鶴你盡管長得和我不一樣,而且性格也不一樣,但是見到你,就仿佛見到三十年前的我。
這是否也是一種同?那聞道夫?qū)懙倪@個同字,又是哪一種同呢?
這絕對代表了他的心聲,他幾乎把所有的情緒都凝聚在了這個字上。
云中鶴能夠讀出這個字的情緒,充滿了悲憤,悲哀,痛苦,凄涼,自嘲。
所以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答案。
或者說,他心中早已經(jīng)有了答案,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印證這個答案而已。
……………………………………
退出了聞道夫臨死留下的最后印記,云中鶴來到了井厄的面前。
井厄的死,也是比較離奇的。
他已經(jīng)成為了植物人了,臨死之前能夠回光返照,清醒了片刻,并且交代完所有的遺言,按說不應該有什么死不瞑目的。
但他就是閉不上眼睛,而且渾濁的淚水滑落。
云中鶴繼續(xù)鬼娘上身,對視著井厄尸體的雙眼,進入了井厄臨死的精神印記。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這是井厄臨死之前,腦子里面的回響。
為何說對不起?和誰說對不起?
但對不起的同時,為何又說我不怪你?
緊接著,又進入了他臨死之前的視野。
他望向是的窗外的天空,一片夜幕,什么都沒有。
井厄好像什么都沒有說?
不,他什么都說了。
甚至,他在給云中鶴交代遺言的時候,就把什么都說了。
但是他臨死之前的回響,還有臨死之前望向窗外,更加印證了云中鶴的猜測。
………………………………
云中鶴退出了井厄尸體最后的精神印記。
可以了,已經(jīng)讀取完一切了,可以火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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