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這只猴子方才對自己還是要算溫柔的。
淑妃的樣子實在凄慘,皇后忍不住看向同樣受驚過度的顧琰,他像是被淑妃連番責(zé)打傷透了心,身軀搖搖欲墜,還在微微顫抖。
皇后心中一時閃過不忍,才要高聲讓人抓猴,顧琰已經(jīng)動了。
“吱吱,吱吱下來,那是母妃……”
他顫抖著撲過去抱住吱吱,吱吱在它的懷里果然安靜下來,它委屈的叫了一聲,窩進(jìn)了顧琰的懷里。
顧琰顧不得管它,他小心的握住淑妃鮮血淋漓的手,慌亂的拿出帕子不停的擦拭著,幾下就將他的帕子染的濕漉漉的,急聲叫道,“方太醫(yī),你快來看看……”
淑妃痛的一把退開他,“滾開,你快弄死那只畜生!”
“母妃,吱吱它……”
“你不弄死,我來!”淑妃恨極了吱吱,她憤怒的眼圈泛紅,雙手就要往吱吱身上打去。
顧琰慌忙抱住吱吱。
淑妃的手一下打在他背上,痛的他悶哼一聲。
皇后看著這場鬧劇,簡直頭疼,“來人,快拉開他們!”
一邊是動了胎氣的康王妃,一邊是說錯了話臉色慘白跪著請安的平王妃,這頭還有瘋了似的淑妃。
皇后難受的撫了撫心口,見宮女們終于把淑妃拉開了,急急道,“快送淑妃回玉陽宮,宣太醫(yī)為她看手?!?
她說著,看向躬身抱著吱吱微微戰(zhàn)栗的顧琰,心頭不知為何漫過一絲心疼,“琰兒也回永福殿吧?!?
顧琰像是被她這句話驚醒,他用微顫的聲音低低說了句什么,又暼了眼痛叫著被送走的淑妃,匆匆走了。
等走出這里十?dāng)?shù)步后,他腳步一轉(zhuǎn),轉(zhuǎn)入了一處假山后,朧月已端著一碗清水等了多時。
“長公主?!彼p眼一亮。
顧琰沖她點點頭,溫柔的低頭親了親懷里的吱吱,他拿出那枚指骨制成的手鏈,冷漠的瞧著那上頭白皙一片,淡淡的垂下眼瞼,很好,那具嬰兒尸骸,也不是母妃的骨肉。
那這具骸骨的母親只能是當(dāng)初的芙蕖殿貴人了,可她不是難產(chǎn)而死么,生下死胎和定王,又如何會讓秦嬤嬤做賊心虛到將這個胎兒埋葬起來?
他的目光慢慢落在手里沾染了淑妃血跡,濕漉漉的手帕上。
朧月忙雙手奉上那碗清水。
顧琰神情嚴(yán)肅的將那塊手帕死死擰緊,擰出幾滴血來,他垂眸看著清水里的幾滴血,抬起手指放在唇邊,狠狠咬了一口。
盯著指尖冒出來的一滴血,顧琰遲疑了一瞬,但想到淑妃以往待他的種種,他驀地心下一定,將指尖的血慢慢擠進(jìn)那碗清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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