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策雖然眼睛看不到，可是他能感受到這萬眾齊聲帶來的震動。
他滿意得揚(yáng)起了唇角，白皙的面龐浮現(xiàn)起了一絲得意，看看，這群平日里自詡天子腳下的百姓，曾經(jīng)視他為豬狗，現(xiàn)在還不是拜倒他的足下，乞求他的憐憫，相信他的謊言？
他將大晉的天子跟百姓，都愚弄在股掌之間，這天底下還有誰！？
衛(wèi)澤笙看著眼前荒誕的一幕，搖了搖頭，“師傅當(dāng)年就是覺得江策思想極端，才讓我們多多引導(dǎo)，注意他的言行，沒想到還是走上了這一步。”
季知?dú)g道：“你可以去換衣服了，你是他的師兄，由你清理師門，撥亂反正最恰當(dāng)。”
衛(wèi)澤笙垂眸，俊美的面容閃過一絲不忍，“可否饒了江策一命？”
季知?dú)g盯著他，眸光冷凝，“你這是好心用錯(cuò)了地方，我不是菩薩，不會渡人于苦難，我只知道，江策犯下滔天大錯(cuò)，至萬千無辜百姓于死地，此人留下，后患無窮。”
“你想讓他活？可問過被他害得人？你神算門如今的局面，也是你師父當(dāng)年明知道江策命格有反骨，卻依舊奢望能靠自己撥亂反正，結(jié)果適得其反，該如何就如何，你是篤行命理之人，就也能勘破江策的命運(yùn)，他到底會不會走上這條路，都不是由你說了算的，不是么？”
季知?dú)g一席話，讓衛(wèi)澤笙沉默了下來。
“若你真當(dāng)他是師弟，就將你神算門的臉面撿回來，你可以不親自處罰他，因?yàn)檫@個(gè)人，我要了。”
衛(wèi)澤笙過了會，才輕聲道：“季娘子說得是。”
裴小刀拿著衣服沖上來，“你怎么還在這看熱鬧了，趕緊換衣服。”
衛(wèi)澤笙這段時(shí)間與她住在一個(gè)院落，也早就習(xí)慣裴小刀這大大咧咧的性子，男女有別四個(gè)字他都說倦了，他起身，朝著季知?dú)g一鞠禮，“神算門拜托季娘子了。”
臺上，江策浮夸得開始開壇做法，季明紓在他旁邊“護(hù)法”，兩個(gè)人演得還有模有樣的，加上江策這段時(shí)間搜羅來的幫手，又都是跑江湖，慣常賣藝出生的人，做出點(diǎn)聲勢浩大的樣子來輕而易舉。
江策掐指一算，對一旁的季明紓微微頷首。
她才略展衣袖，走到人群前方，所有正在跪拜的百姓齊刷刷安靜了下來，靜靜看著季明紓。
“國師感知天相，昨夜有神君入夢，說是瀘州城有一蛟龍飛升不成，在城中作亂。”
百姓們嘩然，他們的病不都說是瀘州那邊的災(zāi)民傳染的么？
“圣女，那怎么辦啊？”
“求圣女將下符水。”
“求國師收服了那蛟龍啊。”
季明紓頷首，“大家放心，國師馬上會作法，命令雷神將那蛟龍抓獲，再在丹爐之中煉制成丹藥，你們將丹藥服下，必定能夠藥到病除。”
“國師大恩德啊。”
“多謝國師救我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啊。”
季明紓等他們痛哭流涕，殷切期盼，甚至連連跪拜后，才高聲道：“國師需要用心血淬煉蛟龍，感化其惡念，這樣金貴的藥丸，只贈送給有緣人。”
有人反應(yīng)了過來，“我愿意出三千兩！”
“我，我也三千兩！”
大部分的百姓都目露絕望，別說三千兩，家里能拿出一百兩，都是全部家當(dāng)了，三千兩如果才是低價(jià)，那他們豈不是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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