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凌云有那么一瞬間的恍惚，不過很快便反應過來。
“不好意思，沒有位置了。”他淡淡地道。
“你往裏面挪挪不就有空座了嗎？”孟彥顯然沒有被他冷淡的模樣逼退，“或者，你這是在邀請我坐在你腿上？”他們坐的是四人桌的沙發椅，一排的長度坐兩個人是綽綽有余。
“你說呢？”凌云冷笑，坐在原處絲毫未動。
“孟彥？”宋杰見來人是孟彥驚訝不已，好半天才回過神。見二人僵持不下，他自動往裏面挪了挪：“坐我這裏吧。”
孟彥沒有回應，而是一個勁地盯著凌云瞧。見凌云一直沒有松軟，他嘆了口氣，招來服務員壓低嗓音道：“麻煩你幫我加個椅子，謝謝。”
服務員從別處搬來一張椅子放在他的身后，主動為他加了一副餐具。他低聲道了謝，兀自為自己倒了一杯可樂。
“那是我的。”凌云皺著眉，見這人沒有絲毫的自覺不禁有些惱火。
氣氛有些尷尬，宋杰恨不得將自己塞進沙發縫裏。十年前，只要他看到那二人單獨相處，他必定站得遠遠的或轉身就離開。如今也是這樣。不過也正常，換成誰也不樂意當一只一千瓦的超極大燈泡。然而，有人不僅把他當成電燈泡，還把他當成假情敵。當年便是如此，如今亦是。
孟彥摘下口罩，笑了笑，將杯中的可樂一飲而盡。他偏過頭，盯著一直假裝自己不存在的宋杰。宋杰寒毛直豎，不滿地問道：“看什么？”
孟彥搖頭，無視凌云的反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可樂。以可樂代酒，他舉起杯子道：“謝謝你一直陪在阿云的身邊。”
“這用得著你謝？”雖然孟彥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模樣，但是宋杰直視他的眼，毫不畏懼地道，“阿云和我當了二十多年的好哥們，以后的二十年、三十年乃至四十年依舊是。這是我們之間的事，無需你的感謝。”
孟彥自嘲地笑了笑，一口飲盡杯中的可樂。
他再一次倒滿。然后，可樂瓶就空了。
凌云涼涼地說道：“這是可樂，不是酒。”
“我知道。”孟彥又喝完一杯，“有時候，可樂也能醉人。”
“不，可樂不會讓人醉的，只會讓人越來越清醒。”凌云冷冷道。
“其實酒也是的。”孟彥回道，“醉人的不是酒，也不是可樂，而是心。”
“這句話輪不著你來說，當初是誰一聲不吭就離開的？”凌云冷笑道，“現在來裝深情，有意思嗎？”
“對不起。”孟彥低聲道。
一時無人說話。這時，服務員上前將空瓶子收走，順便問了一句：“請問，你們還需要可……孟彥？”服務員小姑娘兩眼冒光，顯然是認出孟彥了。
“噓……”孟彥豎起食指放在唇邊，眉眼帶笑，迷得小姑娘激動不已差點尖叫出來。不過，小姑娘顯然還是有點職業素質，沒有大喊大叫，驚動附近的人。
孟彥將鴨舌帽壓低一些。不過這個樣子愈加讓路過的人頻頻回頭，甚至臨近的一桌人已經註意到這邊。
“買單。”凌云不想再待下去，孟彥這樣子遲早被其他人看到。他不想被一大群人圍觀，也不愿意被人偷拍。
“阿云，”孟彥苦笑，“你打算什么時候把我移出黑名單？難道現在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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