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做客
“還記得我怎么教你的嗎？”王將放下酒杯，敞開胸懷，兩根木質(zhì)的梆子顯露出來。
就是普普通通的木梆子，沒什么特別的，上面還有些磨損，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哪怕是三歲小孩也能拿著梆子玩耍，但風(fēng)間琉璃看見這一對梆子后，握刀的手卻微微顫抖。
他本來因為憤怒而變得急促的呼吸趨向于平緩，瞳孔里熔巖般的光芒黯淡，重新恢復(fù)為深邃的黑色。
那憤怒的氣勢消失了，完全收斂。
他知道他此刻的力量都是虛假的，一旦王將敲動手中的梆子，他又會變成那個早已死去的山中男孩。
平靜過后，才能看清他臉上精致的妝容，陰柔的線條像是一個絕美的女人，但又能很清楚地分辨出他的性別，他緩緩舉起刀立在面前，冰冷光滑的武士刀面映照出他的半張臉，王將的面具映照在另一邊。
刀尖收入刀鞘，他沉默地坐下，低頭，橫著刀。
王將又重新拿起了酒杯，把酒液淋在源稚女面前破碎的花瓶上，燭火把那些瓷器碎片照得晶瑩，閃閃發(fā)亮。
“清代的皇室瓷器，多寶貴的珍品，卻就這么碎掉了。”王將語氣里沒透露出半分可惜，“要學(xué)會控制情緒，你可是我們寶貴的‘皇’，我可不希望有一天你也像它一樣碎掉。”
風(fēng)間琉璃抬頭，臉上只剩下冷漠，所有的情緒都被扼殺。
“這才對嘛，來，喝酒。”面具下傳來嘲弄的笑聲，王將拿起瓷白的酒壺，為風(fēng)間琉璃倒酒。
腕口大小的酒杯被放在榻榻米上。
風(fēng)間琉璃若無其事地拿起酒杯飲酒，他知道，王將就是在想辦法挑釁他的情緒。
倘若他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大發(fā)脾氣，那才是讓這家伙得心所愿。
“新的進(jìn)化藥是怎么回事。”風(fēng)間琉璃冷冷地看過來。
“一些嘗試罷了。”王將淡淡道：“這不重要，那都是沒有價值的東西。”
“那什么才是有價值的？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想做的事從來都沒有變過。”
“蛇岐八家和猛鬼眾的摩擦越來越大了，我們在上個月爆發(fā)了很多次沖突。”
“但這個月他們并沒有動手，他們最近又有了大動作，從德國購買了最先進(jìn)的潛水鐘，對我們的所有行動都取消了，很多人朝東京聚集。”
“東京？潛水鐘？難道是.神葬所？他們終于下定決心要對那里動手了嗎。”
“卡塞爾學(xué)院介入后，我們表面上的平靜就再也維持不住了。”
“戰(zhàn)爭要開始了。”
“神葬所會怎么樣無所謂，重要的是神，你必須去東京一趟。”
風(fēng)間琉璃再一次沉默了，他摸了摸胸口，那里并不存在傷口，卻有無形的痛傳來。
“我明白了，我會去東京的。”良久，他才起身說道。
“不用著急，時間還很充足。”王將摸出一張照片，按在榻榻米上，“認(rèn)識他嗎？”
照片上，是一個穿著墨綠色校服的碎發(fā)少年，胸前的校徽是半萎的世界樹，少年微笑著，很有親和力，就像是每個人都會有的一個男同學(xué)。
“路明非，我當(dāng)然認(rèn)識，自從他殺掉青銅與火之王的那天，我就知道了他的名字。”風(fēng)間琉璃把照片拿過來。
怎么看，這也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學(xué)生，不像是能斬殺龍王的男人。
“你相信是他殺了龍王？”王將玩味地說。
“為什么不呢？”風(fēng)間琉璃看著少年身后的梧桐樹，還有紅磚瓦的哥特風(fēng)格建筑。
“他也在東京，你有空可以去試試他”王將說。
“他是卡塞爾的人，和我們并沒有沖突。”
“我沒有強(qiáng)迫你去找他，你不想去也無所謂。”
“是么？”風(fēng)間琉璃瞇起眼睛。
“明天就動身吧，你就快和故人重逢了，可別興奮得睡不著覺。”王將站起身，身形隱匿于陰影之中。
這處屋子再也找不到他的氣息，他像是一個不存在于世間的幽靈，無聲無息地在暗中窺視著你。
風(fēng)間琉璃捏緊刀柄的手松開了，他的手指撫摸過照片上路明非的臉，忽然綻開一個笑容。
他走到屋子中的等身鏡前，無聲地對著鏡子笑，但那笑容卻只讓人覺得別扭，和照片上少年自然放松的笑容截然不同。
片刻，他恢復(fù)了那張冷漠的臉，妖異的妝容有著異樣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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