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云凡的瞳孔驟然放大,這是沒戴面具的灰面男!
“他還沒死?”
張云凡下意識地后退兩步想要離開,可灰面男對他完全不感興趣,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清了清嗓子,對著病床上虛弱的女人念到:
“死者:張云凡。
“死因:跳樓自殺,脊椎斷裂,當場死亡。
“連帶賠償責任如下:
“使路過的兩名女中學生受到驚嚇,對方家長索取精神損失費十二萬元。
“損壞大堂玻璃天窗和水晶吊燈,賠償三萬元。
“損壞大樓內辛巴克前臺的咖啡機,尸體對該店的運營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影響,對方索賠八萬元。”
灰面男將紙翻了個面,繼續說道:
“尸體的處理和搬運,以及現場的清理費共計七千六百元。
“以上賠償由公司人道主義援助五萬元,其余部分由死者家屬承擔…”
張云凡的母親睜開眼,面無表情地接過了那張充滿腐朽味道的通知書。
“不…
“我還沒死,我在這里!”
張云凡向病床跑去,可地面開始向下延伸,空間距離被拉長,短短幾米像是在登山。
等他爬上來時,病床上躺著的人變成了滿臉胡渣的中年男人,林雨柔趴在床腳哭得梨花帶雨。
“這是林南天?
“他怎么會在這里?”
床的另一邊,張云凡的母親正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口鼻處插著管子,身上連著各種醫療器械。
張云凡的妹妹從窗戶外翻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塊白毛巾。她跨過地上的母親,來到林南天旁邊,蹲下幫他擦拭身體。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張云凡突然明白了前因后果:
妹妹由于交不起學費而輟學,被林家雇傭成為了照顧林南天的護工。
由于沒有交齊住院費,母親只能躺在地上。
母女二人近在咫尺,可妹妹卻不敢多看一眼,因為她受到合同限制,必須全心全意地看護林南天,如果照顧母親就會被扣工資。
那工資是母親的救命錢,妹妹只能一邊抹眼淚一邊給失去意識的林南天擦身子。
“這是什么狗屁合同!”
張云凡想把母親抱起放到床上,可剛一碰到她的胳膊,生命監護儀就發出了尖銳而持續的“滴”聲。
母親的心跳變成了一條直線。
那聲音振聾發聵,張云凡驟然驚醒,從床上坐起,大口喘氣,額頭上滿是汗水。
面前是發灰的睡簾,右邊是杯盤狼藉的八仙桌,桌上擺放著他的家當。
“原來是夢…”
張云凡緩緩躺下,可總覺得心里很悶,于是翻身下床打開了窗戶。
天空中烏云密布,酒樓后院有一顆老橡樹,店員們像雜技演員一樣端著菜,在伙房和大廳間穿梭。
“我到底睡了多久?”
張云凡關上窗打開房門,熟悉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那是爆炒棒菇的鮮香。
外面有很多客人在走動,他們嘴上冒著油光,一副剛吃完飯的樣子。
“晚飯時間還沒過,最多睡了一小時...”
張云凡回到房間里坐下,將桌上的盤子疊了疊,勉強騰出一塊空間,給自己倒上一杯熱水。
一口下肚,淡淡的蕎麥芳香讓他安定了不少。
“上次做夢還是上學的時候...”
張云凡把玩著灰面人的玉佩,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他平時睡得很死,已經很多年沒做過夢了。
“剛才到底夢還是現實?”
他試探性地問道,希望腦中冷漠的聲音能給出答案。
可伊卡洛斯沒有回應。
他想問問妮可,可是挽起衣袖后才發現,胳膊上七個符文全在發亮。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