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很得意是嗎?”靠得太近,她不得不微微仰起臉才能看清他。
沈池沒有回答,沉默片刻之后才突然說:“在云南的時候,我差點以為沒機會活著回來找你了。”
原來之前的槍傷竟然有這么嚴重,倒叫她著實愣了一下,不由又起之前他似乎說過的,從云南回來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在樓下等她。
或許也正因為如此,剛才那個吻,在初始的時候才會那樣瘋狂。
她不禁皺眉,忽略掉心頭那一絲后怕,故意繃起臉說:“既然都在生死邊緣了,就該考慮更正經一點的事才對吧?”
“活著回來找你,也是正經事。”
她才不信,忍不住嗤之以鼻:“找我干嗎呢?”
“吻你?!鄙虺負Q了副似笑非笑的樣子,有些輕挑地垂眸看她,“這難道不算正經事?”
……
簡直是個野蠻的流氓。
她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強行扯開抱在腰后的手臂,示意他坐到沙發上去:“給我看看你的傷?!?
他眉梢微動:“這時候才想起來,不覺得有點晚了?”但到底還是聽話地坐過去。
“不覺得。就算又裂開了,那也是你活該?!彼龥]好氣地說。
檢查過后,發現幸好傷口沒事,承影這才暗暗松了口氣,猶豫著問:“當時傷得很重嗎?”
“放心,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仿佛是看穿了她隱藏著的不安,沈池不以為意地安慰道?!拔铱蓻]擔心你?!彼比ヒ谎郏鹕淼皖^去盡失急救箱,“我只是在想,萬一你出了什么事情,會不會有很多人跟著遭殃?!?
“不排除這種可能。但是如果我真的有事,至少你的安全是會被優先保障的。”
沈池語氣平淡,仿佛這件事情他是真的早有準備,可她卻聽得心頭微微一跳,覺得這真不是一個吉利的好話題。
“我不在的時候,沈凌是不是給你講過故事。”過了一會兒,他忽然問。
承影不禁有點想笑,那個小丫頭,說漏了嘴之后明明害怕被她大哥責罵,可是偏偏自己又忍不住主動坦白。
“嗯,”她點頭,“據說就因為你的緣故,我曾經被陌生人“請”去喝茶?!?
“這恐怕是嫁給我的唯一壞處?!鄙虺匕胱猿暗匦α诵?,一邊說一從外口袋里摸了煙盒出來,他似乎是想抽煙,但不知道為什么卻又很快地打消了這個你念頭,順手把整包煙連同打火機一起丟在茶幾上。
而對于他的這句話,承影用了很長的時間去領會和分析,最終說出了很長久以來一直埋在心底的疑問:“這么說,我出意外失憶,是不是也和你有關?”
其實她已經不記得這中間發生過什么,還是醒來的時候聽人說起,她是連人帶車沖進江里的,最后能夠得救生還實屬命大。
把他救起來的是一對住在江邊的中年夫婦,靠漁業為生,他們大概這輩子都沒遇見過這樣的故事,所以看上去竟比她還要緊張。從她清醒之后,那位妻子就一直絮絮叨叨,說是要多謝觀音菩薩的保佑,強烈建議她身體好轉之后立刻去寺廟里拜拜。
其實她是無神論者,并不相信什么神佛鬼怪,平時更加不會燒香拜佛,但是面對這虔誠無比的佛教徒,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實在不好意思當面拒絕。幸好還沒等到完全復原,林連城就找上門來了,立刻將她帶回了上海。
此時此刻,面對著她的疑問,沈池極難得地遲疑了一下,深幽的眼神在燈光下微微一閃,竟似不太穩定。
她簡直就像看是看見奇跡一般,覺得這是真稀奇極了。
要知道在她的眼里,他向來都是很冷靜果斷的,仿佛一切事物盡在他的掌握之中。結果沒想到,這次他卻意外地安靜了許久,最后才指了指身旁的位置:“你先坐下。”
她把急救藥箱放回到茶幾上,然后側坐下來,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著他。
他沒理會她的眼神,只是語氣輕淡地說:“大約幾個月前,在云海機場突然失蹤。有人綁架了你,大概是想拿你來當作要挾我的籌碼,可是后來也不知道為什么,竟然被你自己逃脫了?!?
她微微吃驚:“……我有這么厲害?”
“我也沒想到。”說到這里,他才似乎終于笑了一下,“從前一直沒發現。你竟然也有自救逃生的本事。”
“要么是你太小瞧我,要么就是過去你把我保護得太好了?!彼S口猜測。
他看她一眼,神色認真:“或許你說得對?!?
這下她忽然就覺得有點好笑了,于是真的笑出來:“這可真是難得,你也會附和我的話?!闭f實話,沒有了互相諷刺或劍拔弩張的氣氛,還真不大習慣。但是她又覺得這樣很好,如果能夠一直這樣,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太容易滿足了?!彼麤]計較她的嘲笑,只是臉色輕松下來,將茶幾上屬于自己的香煙和打火機通通收起來,然后站起身:“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可是我還有很多疑問。”
她不太情愿地打開門,心里深深懷疑,他今晚如此配合只是曇花一現罷了,或許天亮之后,他又會換上那副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姿態,隨隨便便一句話就能將人氣的半死。
“還想知道什么?”他繼續配合著。
她想了想:“以前的我,是不是根本就不清楚你在外面干的那些行當?”
“不要說得這樣難聽。”他好脾氣地糾正她,“其實你確實說得對,是我一直以來都將你保護得太周全。你失蹤之后,我也曾經設想過,如果早早地就讓你接觸那些東西,會不會反而降低潛在危險性?!?
“可你為什么不那樣做呢?”
沈池已經走到門邊,一時沒做聲。
她兀自猜測:“莫非你是害怕我當時會接受不了而選擇離開?”
“難道不會嗎?”他微微垂下眼睛,深郁的眼底沒什么情緒,只是牢牢地鎖住她的表情。
“我不知道。”她很坦誠地回答。
他接著問:“那么現在呢?”
現在?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書友正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