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賢弟從我們開始吟詩起,就一直在大快朵頤,想必是我們師兄弟的拙作沒有辦法入你的法眼了。有佳作何不賜教幾篇,值此美景與大家共賞。”
林封謹“撲”的一聲吐出了一顆荔枝核,哈哈一笑道:
“在下學識淺薄,拙作實在入不得大才的法眼啊。”
東林諸子當中的顧羨卻是嘴巴很是有些刻薄的,立即接過了話頭的“好心”的道:
“這位林兄弟可千萬不要如此說,須知道,你乃是被貴書院的學正選出來和我們交流的,既然如此,你能夠入得了貴學正的法眼,必然有過人之處,在此時就不應該謙遜了,否則的話,豈不是顯得貴學正識人不明,有眼無珠?”
顧羨這一句有眼無珠說出來,頓時令得旁邊的天常學院諸子都是怒目而視,卻也將林封謹逼到了沒有辦法退卻的懸崖邊上。
林封謹既然下了決心要守拙,又要應付這局面,其實當真是兩相為難。要當面打臉沒問題,卻是不符合自己的規劃,但若是繼續守拙下去,未免連推薦他來的涂學正臉上也不好看。
林封謹雖然打定主意想要蹈晦,卻也是被這顧羨說得心中有些惱怒,正要說話,卻聽到了那盧平在旁邊低聲不屑道:
“涂學正也是老眼昏花,居然叫了這廢物來,現在真真是丟人現眼,今后我等見到東林二字都要退避三舍了。”
這句話說得林封謹心中的火一下子騰騰的就燃了起來,你***自己丟人現眼,老子在這里吃荔枝惹到你了?居然倒打一耙在我身上?周圍的這些文人青春年少風華正茂,難道我***就是個老頭子就沒有半點脾氣?
不過林封謹卻是極沉得住氣,若論機變應酬,他難道就輸給了人?便深深的望了那盧平一眼,嘆了口氣道:
“不瞞各位,我從小身體就很差,所以去年才勉強考中了童生,資質駑鈍,承蒙學正格外開恩,還在官府那里作弊改了戶籍這才被收為了外門弟子,既然各位才華橫溢,就想拿心里面的一個困擾很久的問題向各位請教一下。”
東林諸子聽了林封謹的話,頓時都覺得有些無言,仿佛踩到了一團臭狗屎一般……..早知道這廝是個外門弟子加童生的身份,就真的不和他計較了。
天常書院的外門童生弟子,就連東林書院的外門弟子孫向和他辯論起來都覺得有些丟人!居然這廝還要靠改戶籍才進來!
不過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總不能現在林封謹劃出道來當做沒聽到。那孫向見到了眾學長的悻悻然模樣,也只能出來接口,冷笑道:
“既然如此,小弟雖然在東林書院當中一貫考績都是末等的,也只能勉為其難的出來指點你一下了。
一直都沉默的司馬法卻忽然道:
“君子習六藝,于賤役不涉,這位林童生你出的題目應該是在六藝之內吧。”
其余的東林諸子頓時點頭稱是,暗道差點上了此人的惡當,要是他隨口問一句請問你爹我昨天吃了什么.,或者爸爸今天上了幾次大號.......這種問題東林諸子又怎么答得出來?
林封謹雖然也沒有這耍賴的心思,卻發覺那司馬法應該才是東林書院此行的領袖人物,或者至少也是和任墨并駕齊驅的雙壁,平時沉默寡言,卻是不失崢嶸,在暗中拾漏補缺,心思縝密才華橫溢,實在是一等一的人物。
面對司馬法的詢問,林封謹笑了笑道:
“這個自然,是一道我從書上看來的古題,恰好在六藝當中的算學里面。”
東林諸子聽了立即心中大定,同時望了一眼錢力,諸子當中,以他的算學最為精湛。其師大儒黃宗羲著《算經十三問》的時候,便是錢力在旁邊協助!孫向見到師兄錢力微微點頭,頓時心中大定道:
“你說題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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