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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做人（2 / 3）

顧延舟近乎怔住，林梨的話一字不差的灌入他耳中，雖一時(shí)難以咀嚼這話中含義，

仍是覺得又驚又喜。

只是喜意未盡，林梨骨中陣痛又泛了上來。她一抱雙臂，疼的低了身子。

顧延舟替她攏了攏被，又起身將四周的窗戶都關(guān)了個嚴(yán)實(shí)。從前噓寒問暖，現(xiàn)在卻只能暗自焦灼，“可是疼的厲害？”

林梨未答，唯有的知覺就是從骨縫間鉆起的尖銳痛意。她陣陣慌起，琢磨不透易天師的法術(shù)，恐慌著，他對這副皮骨做了什么手腳。

越想了深處想，懼意愈深，顧延舟見她面色沈重，頭一次徹底的慌了手腳。若是人為，還可對癥下藥，可是現(xiàn)下，天下間要去哪里找對林梨有助的藥石。

他恍惚想起，那老道喊過的話。

她是附骨而生的異類。

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人性命！

……

像是一地散落的珍珠，終須尋一條細(xì)線穿上。那一樁樁一件件，得了這條線的穿引，都在顧延舟腦中匯聚了起來。

他想起初出京城，一城門的守衛(wèi)，糕點(diǎn)鋪?zhàn)永习逭f的那場命案。還有西湖同游，林梨卻大病在床，一夜的功夫，命案又起……

直到那二人出現(xiàn)，這就是一切的開端。

顧延舟剎然驚于當(dāng)下，心口最難言的地方仿佛被利爪惡狠狠的撓了一下，一顆心狂亂的躥在胸膛口。他苦下難言，故作輕默，“你以往的骨，都是從哪里來的？”

貿(mào)然問出口，顧延舟心下大石剛落，又給壓了上來。他只怕，那老道說的俱是如鐵事實(shí)。

他左等右等的忐忑，林梨只仰視于他，“那老道早就告訴你了，又何必來問我?！?

她承認(rèn)的干脆，叫顧延舟一時(shí)也無話可說。只有殘留的記憶在拼湊他旁敲側(cè)擊過的命案殘忍，那剝皮剔骨的手段，卻是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出。

他萬分的不自在，卻不得不問，“你真能鐵了心下狠手？”

林梨徐徐按過太陽穴，卻是不在意的，方道：“他人的生死與我無干，我只想做人?！?

而這做人唯一的法子，就是斷人生死。

顧延舟瞬是難言，頭一次，竟不知要如何面對林梨。人有七情六欲，生老病死。若不是窮兇極惡之徒，怎能下那般狠手去剜人骨肉。林梨病痛了一生，她若然活著絕不會失此人性，但現(xiàn)在的她，根本沒有心。

他已經(jīng)親眼見過，鐵一般的事實(shí)，不得不信。

但事實(shí)又是，即便知道她是如此的狠毒心腸，接連的害人性命，卻還是如何的割舍不下。

她果真是妖物，恐怕就是在第一次見面給他下的妖法，到如今都解除不了。

他報(bào)以意態(tài)閑散，像不經(jīng)意的問道：“是不是妖，就可以隨便取人性命，都無顧忌？”

林梨的身子幾不可見的一抖，抬頭，目中卻是極度的冰冷，只一味盯著顧延舟，那如鋒視線幾是裁進(jìn)骨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