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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2 / 2）

男女情愛是沖動，是朦朧，她傾慕過蕭明稷憂國憂民的心腸，也同情他雖然高貴卻自幼喪母，受到圣上冷待的身世，甚至?xí)型∠鄳z之感，直到談婚論嫁，她才猛然驚醒。

她是蕭明稷喜歡的女子，但卻未必會成為一個合格的三皇子妃，而蕭明稷天潢貴胄的身份雖然壓倒了她從前所有的傾慕者，然而也未必能是一個叫她稱心如意的丈夫。

抱琴帶了貴妃點(diǎn)名要的幾樣?xùn)|西，見貴妃正在有些百聊無賴地?fù)芘︻^紅梅，白雪覆滿枝頭，尤為晶瑩可愛。

貴妃的手腕從潔白的狐裘里露出，那是圣上親手為貴妃打來的白狐，一點(diǎn)瑕疵也沒有，襯著她這樣欺霜賽雪的肌膚正好。

只是那柔軟的皮毛下，一道不明顯的紅痕若隱若現(xiàn)。

枕珠像是才看見她過來，提醒了貴妃一聲，才叫鄭玉磬回過神來。

“不看了，回去罷。”

抱琴來回奔波，這樣的冰天雪地里不辭辛苦，后背幾乎汗?jié)褚黄瑓s得了貴妃輕飄飄一句“算了”，實(shí)在是叫人氣悶。

然而她也不敢有什么抱怨，恭恭敬敬應(yīng)了，試探著上前護(hù)著貴妃下臺階，“太醫(yī)署為娘娘新送來了玉肌膏和神仙玉女粉，說是涂抹全身，將來就是生產(chǎn)不至于在腹部留下疤痕，奴婢回去為您敷上?！?

這些東西的配制大多是宮廷中不外傳的方子，用料也只求貴人歡喜，不計任何成本，鄭玉磬從前連見都沒有見過，然而現(xiàn)在涂遍全身也沒什么可惜的。

蕭明稷的手勁并不小，鄭玉磬最開始心思都放在同他周旋上，活動起手腕來才發(fā)現(xiàn)有些不妥，她無意碰了碰抱琴因為被凍而顯得粗糙暗沉的手，忽然有些明顯的嫌棄。

“枕珠，你去拿些我平日保養(yǎng)滋潤的藥膏給抱琴，”她神態(tài)溫和，施舍的姿態(tài)似乎更容易刺傷旁人的心，“女兒家最要緊的是臉，其次便是手了。”

這就是要枕珠伺候而嫌棄她的意思。

抱琴心內(nèi)無論如何作想，仍然是忙忙謝過了貴妃，隨著她一同回小院去了。

“娘子可真是菩薩心腸，抱琴不過是圣上賜下的宮人，怎么您還這樣關(guān)心她？”

枕珠回到室內(nèi)換上輕薄的衣衫，為鄭玉磬抱怨道：“娘子也不瞧瞧她那張臉，本來在宮人里面就拔尖，您何必把她當(dāng)成嬌小姐一樣供起來？”

鄭玉磬自己沾了些活血化瘀的藥膏涂在手腕處，雖說這不過是一圈略有些深紅，稍微過一小會兒便沒了，而且這個時候她不應(yīng)該用這些東西，但是自從經(jīng)歷圣駕夜半而來，她也不敢大意，只求按身的這段時間能盡快消下去。

“瞧你說得這樣，我妝臺上又不缺好東西，平常沒少給你。你還吃她的醋不成？”她望著自己尚顯平坦的小腹，若有所思道：“不過她生得確實(shí)比我從前見過的秀女更好些?！?

“便是再怎么好看，站在娘子的身邊也是做無用功，”枕珠怕鄭玉磬孕中多思，不免岔開嘴道：“您何必這樣在意，便說是佛珠睡中戴久了生出壓痕不成么？”

“你當(dāng)她們是瞎了還是傻了，會聽我的話？”鄭玉磬想想也有些煩惱，蹙了眉道：“你待她們盡量好些，面上總要過得去，否則這里一點(diǎn)小事經(jīng)過七八張嘴傳到圣上那里，說不定還要變成什么?！?

枕珠見她凝神沉思，也不好貿(mào)然打擾，悶悶地應(yīng)承了下來。

三皇子生母忌日，蕭明稷從前礙于張貴妃并沒有正大光明祭祀過，這回還是第一次叫何充容有了身后哀榮風(fēng)光，隱居在道觀中的鄭貴妃刻意避嫌，哪怕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在此處，甚至連面也沒露一下。

畢竟還沒有行真正的冊封禮，貴妃哪怕早就服侍過圣上許多回，如今也該裝裝黃花閨女的樣子，出閣之前不見人。

然而道場結(jié)束的第二日，紫宸殿便來了宮人傳旨，恭請鄭貴妃接駕。

這一回圣上便不再是遮遮掩掩，而是乘了御輦，儀仗齊備，向玉虛觀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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