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成為圣教會的圣職人員之后會平步青云呢。”羅伊有意無意的說，他的注意力依然在那片森林，他這才發現北方的夜晚居然會黑到這種程度，之前還在提爾領集結地的時候，那兒的夜晚可是有明亮皎潔的月光作為光亮的來源。

“圣教會有一套嚴格的晉升體系，不是所有人都能如愿接受到圣光的感召的，而這些接受不到圣光感召的人會被分配到修士會或者修女會作為候補人員，直到接受到圣光的感召才能繼續得到晉升。”莉迪亞毫不避諱地說道，“許多人的晉升之道都止步于圣騎士候選者，不少加入圣教會的貴族也只到這一層就會主動退出，只是為了鍍金以獲得家族中更多的話語權或者在遺產繼承中更高的地位。”

“這事倒還真是頭回聽說。”羅伊聽到感興趣的事情后回過了頭來，“不過我記得卡洛琳跟我們說過她是哪個圣騎士的侍從來著。”

“從她的年齡上來看，應該不太可能。”莉迪亞用錯愕的看了一眼在旁邊熟睡的卡洛琳，“侍從會很快晉升為候選者，她有說是哪一名圣騎士的是侍從嗎？”

“等一下，我記得她那個時候報出那個名號的樣子可是很自豪的。”里昂摸著自己的下巴回想著那個名字，但是他實在是想不起來了。

“圣騎士大導師奧斯瑪。”羅伊思索了一會兒幫里昂回答道。

里昂可以很明顯的看到莉迪亞的表情先是有少許驚訝隨后立刻就變得好像恍然大悟明白了什么一樣，她招手示意兩人走近一些，又瞥了一眼卡洛琳再次確定她沒被吵醒后悄聲對羅伊確認道，“你確定她說的是圣騎士大導師奧斯瑪？”

“至少圣騎士大導師我沒記錯，這個詞可不常見。”

“我聽說過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是一個關于圣城伊魯教廷的傳聞。”莉迪亞故作神秘的停頓了一下，“傳聞教廷曾經收養過一批從小就接受到圣光感召的孩子，這些孩子不分出生高低貴賤的被聚到一起接受相同的培養和教育，無論他們是貴族的孩子還是農民的孩子甚至是乞丐小偷的孩子。”

“嗯……這有意思了，卡洛琳確實說過她從很小的時候已經就待在圣教會了。”羅伊回憶起了卡洛琳與他聊天時說的話，“但是圣教會經常會收養無家可歸的孤兒，我覺得她應該也只是那些可憐孤兒中的一員。”

“你得聽我說完，征召兵，你說沒錯，圣教會的確會收養孤兒。但是，伊魯教廷收養的這些從小就被圣光感召的孩子，是準備訓練成一批隸屬于教廷的精銳力量，但是很不幸的是這些孩子隨著圣城伊魯一起隕落了。”盡管莉迪亞不喜歡圣教會，但是說到這的眼中依然透露著些許惋惜和悲傷，或許圣城伊魯在伊登領人的心中的確有著不可取代的地位。

“不過呢，在圣城淪陷之前，圣騎士大導師奧斯瑪帶著這些孩子中的兩人作為侍從前往了南方飽受戰爭創傷的艾維利亞領和達肯霍夫領。”醫護官停頓思索了一會兒，“如果卡洛琳沒有對你撒謊，再從她的年齡上來判斷，我相信她應該就是那些孩子中的一員了。”

“好故事總是讓夜晚不那么至于那么無聊。”里昂想起了他在軍隊中服役的無數個夜晚就是靠與戰友們聚集在溫暖的篝火前分享著各種奇聞異事，絕大部分故事簡直可以說是天馬行空，有些則真實到讓他感覺置身其中，可惜的是和他一起講故事的戰友們幾乎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羅伊則在旁邊一語不發，他看向遠處森林的眼神已經變得呆滯走神了起來，他的思緒已經回到了還在提爾領的某座森林外的那一晚，卡洛琳與他分享了可能是他吃過的最美味的奶酪和一些關于她的故事。

征召兵仔細回想著那時候卡洛琳對他說的話，或許還真讓莉迪亞給說對了，他的確記得卡洛琳說過她是被家人“送”過去的，這至少說明她不是因圣教會的憐憫而被收養的孤兒。

不過故事的真相就在他們身邊，其實只要等卡洛琳醒了之后問一下就好了，至于她愿不愿意講出來，嗯……羅伊想著回頭看向卡洛琳的方向。

那雙不知何時在后方如同狼注視獵物一般瞪著他們的綠色眸子險些讓羅伊跳起來，在這么冷的地方居然出了一身冷汗，卡洛琳用一只手按壓著額頭，用埋怨的目光掃過三人。

“卡洛琳，你是什么時候醒的？”羅伊問道，里昂和莉迪亞也尷尬的對視了一下。

“從你們自我介紹開始吧。”卡洛琳站打著哈欠站起來舒展著身體，“在外面我通常睡得很淺，所以很容易被吵醒。”

“所以你都聽到了嗎？”羅伊突然興奮的快步走到卡洛琳面前，反倒把她嚇的后退了一步，“莉迪亞說的是真的嗎？”

“有那么重要嗎？”卡洛琳用手推開羅伊靠近的臉走到觀察口旁邊想要大口的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但是北地特有冷冽的空氣讓她咳嗽了起來，“正是因為真假難辨才讓故事變得有趣不是嗎？”

“但是現在故事里的人就在我們面前啊！”羅伊說道，他還是一副無比亢奮激動的樣子。

“你要那么想知道的話，我可以告訴你，莉迪亞說的對也不對……”卡洛琳停了下來，皺起眉毛看向觀察口外面，她抬手指向天空，“里昂，那是什么？”

里昂順著卡洛琳手指的方向看去，幾個黑漆漆的東西托著長長的火焰尾巴正在朝地堡的位置飛過來。

“哦，不，該死……”

數枚炮彈呼嘯著砸到地堡前的土地上產生的爆炸聲伴隨著的沖擊波帶著雪水和灰塵從觀察口灌進了地堡里，幾乎要把觀察口旁的幾人吹倒在地上。里昂冒險穿過煙霧找到觀察口看向外面，從森林深處又有幾枚拖著尾焰的炮彈發射朝他們這里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