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爾罕低下頭,盯著地面沉默不語,眉宇間充滿煩躁。
“昨天那朵花,我用了五成斗氣,才劈開它。那只是一朵花而已啊!”亞爾曼捏了捏手,似乎還在回想斬斷花莖時遭遇的強大阻力
“我們太小看厄羅納山脈了,這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在這里我們只是一群弱小的螞蟻而已。隨便來個東西都能將我們踩得粉碎。”
“奧爾罕,咱們現在打道回府。你欠了多少錢,跟兄弟們說一下,他們的錢延一段日子再發。護送團這兩年生意越來越好,咱們老老實實多做點活兒,錢慢慢還就行了。”
奧爾罕蹙眉道:“亞爾曼,那你有沒有想過你女兒上學的事怎么辦?”
亞爾曼平靜地搖搖頭:“那件事再向后拖一兩年也無妨。”
昨天一晚,加上今天早上的事,已經讓亞爾曼已經想通了所有關節。
“咱們倒回去,老老實實跟乘客承認我們的錯誤,重新沿著正道走過就行……”
“不行!”奧爾罕搖了搖頭,拒絕道。
“為什么?”亞爾曼皺著眉頭,他無法理解奧爾罕的選擇。
“做傭兵都是有風險的,”奧爾罕淡淡道,“怎么可能因為死了人掉頭就走?”
“你清醒一點奧爾罕!”亞爾曼的眼神中已經蘊含著怒氣,“冒任何風險都是有限度的!穿越厄羅納山脈的風險,已經超出了灰鷹的的承受范圍!我們必須回去!”
奧爾罕指著自己脖子上的手印道:“看見這個了么?昨晚死了乘客之后,那個塞留西斯差點殺了我。因為他認為這讓他的榮譽蒙塵了。”
“這條路對于塞留西斯而言,是他的加冕之路,不允許有一絲污點。你認為那個塞留西斯會允許遠征開始的第二天就打退堂鼓嗎?”
“如果我們現在要回頭,我敢保證,那個塞留西斯一定會殺了我們,然后帶著隊伍繼續前進。”
亞爾曼看著奧爾罕脖子上的勒痕,一時間說不出話。
“退一萬步講,即使我們返回,你以為會有好果子吃嗎?”奧爾罕冷笑道,“各大商會會問責,冒險家公會也會來找我們麻煩。我們會被罰款,生意也會受到嚴重影響,弄不好灰鷹會徹底解散!”
“從撒了那個謊開始,我們就沒得選了,踏上這條路我們只能一路向前,直到勝利!然后用實際成果來堵住商會里那幫老頭子的嘴!該清醒的是你,亞爾曼!”
說完,奧爾罕撇下呆滯的亞爾曼,獨自向自己的鬣馬獸走去。
吃完早飯后,灰鷹護送團再次出發。
塞留西斯仍然走在最前方,他臉色有些陰沉,因為剛才奧爾罕已經派人知會了他營地里又死了兩名傭兵的事情。
傭兵們嚴陣以待,睜著眼睛四處瞧著警戒周圍的危險。
客車上再也沒有人們的歡聲笑語,有些人已經開始扳著手指頭在計算大概還有幾天才能到達普拉德城。
今天山間的霧格外的濃,太陽已經爬出山巔,可山間霧氣卻依然沒散去。
車隊順著山道以緩慢地速度前進著,道路右側懸崖外,被白茫茫的霧氣包圍著,仿佛行走在云海中一般,那條紫色的大河被完全遮掩,而對面朝拜狀的犬牙山峰,也幾乎看不見。
若不是腳下的路和左側森林確實在逐漸倒退著,眾人幾乎要以為自己在原地踏步。
終于在臨近中午的時候,晨霧才逐漸散去。
厄羅納山脈的再次展示出它的相貌。
“咦?”佩可發出疑問的聲音。
“怎么了?”陳艾問道。
此時風馳和電掣正并排走在山間,為了配合車隊的的速度,陳艾兩人的速度也幾乎可以用走走停停來形容。
佩可仔細地看著周圍的樹林,輕聲道:“我怎么覺得……附近的樹,好像變大了?”
這種奇怪的感覺并不只是“大樹”那么簡單。在佩可眼里,這些樹就仿佛硬生生被放大了一般。
樹干上的紋理不再密集,每一道都變得清晰可見。但這并不是因為紋理變得稀疏了,而是它們被“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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