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點頭,擔憂道,“還是那批海盜,不過塔倫的目的不是這批貨,反而是……是您。”
樊墨眸色一沉,冷聲道,“你們和他打起來了?損失重不重?”
“只有一船的貨被劫了,不過塔倫看您不在,沒繼續追過來,但是放狠話說下次要親自和您對決,所以……”
“我知道了,”樊墨朝帝園的方向走過去,倒是一點也不慌張,冷靜道,“下次我親自去,讓他再挨幾槍就老實了。”
“還有一件事,”下屬緊緊跟上去,壓低聲音道,“青幫那伙人昨晚已經被全部清除了,只有他們的帶頭大哥吳孟被幾個人死命護著,讓他逃了,不過我們現在正在全力追查,您這幾天要小心一些。”
樊墨點點頭,轉而問道,“吳孟的那些貨到底是賣給誰的,查出來沒有?”
“還是沒查出來,”男人皺著眉頭,小心道,“一直查到北京,線索就斷了,現在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買家九成可能是京城的大戶,具體是誰至今沒有線索,只能等抓到吳孟再審一審他了。”
樊墨沒有再問,吩咐道,“這幾天加強帝園的戒備,不許讓任何人靠近。”
“是!”
等下屬走遠,樊墨心思沉了一些,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見和駱文瑞約定的時間快要到了,心里有些猶豫起來。
塔倫的宣戰,吳孟的逃逸,讓他本能覺得心里不踏實,他躊躇了好一會兒,終于還是不放心,給駱文瑞打了個電話過去。
“小墨!”沒等樊墨開口,那邊便開心笑道,“我都到啦,你怎么還不來!”
樊墨抿了抿唇,沉默了一會兒,猶豫著說,“瑞瑞,我……”
那邊忽然一靜,樊墨一狠心說道,“我今天有些事,不能去了,你自己……”
“又不能來?”駱文瑞的聲音明顯沉下來,很不高興,“這是第幾次了,你自己數得過來嗎?”
“……”
“這兩年見你一面怎么就這么難?是不是我哪里得罪你了,你干脆說明白好了,每次都讓我白高興一場,耍我好玩嗎?”
樊墨嚇了一跳,趕緊解釋,“不是,我是真的有事……”
“永遠有事,然后永遠不告訴我到底有什么事,”駱文瑞忽然笑了下,卻是自嘲似的,“小墨,你變得我都快不認識了。”
“……”
“你以為我感覺不出來,你這幾年一直都在躲著我嗎?”
樊墨默默握緊了拳頭,沒說話。
“是不是我這兩年總和你說不開心的話,惹你煩了?”
“不,不是,你別亂想,我只是……”
“家里除了小一,空蕩蕩的,都沒什么人,”駱文瑞低聲說著,聲音微微啞了,“可我又不能帶他出來玩,很多話他又聽不懂,我們家里的這些事我又不能和同學說,我心里憋得難受,和你說一說不可以嗎?你至于……至于這么煩我了嗎?那我以后不說了還不行嗎?你……能不能別躲著我……”
“瑞瑞,”樊墨聽不下去,心疼地趕緊安慰他,“你誤會了,我沒有躲著你,你想說什么都行,說一天我都會聽的,你別胡思亂想,我只是今天有點事情,以后……”
“以后……你確定,你以后就沒事情了?”駱文瑞深吸了口氣,忽然又笑起來,“算啦,當我大姨媽來了發神經了吧,你忙你的,我自己看就好啦。”
“……”
“蒙利亞的個人畫展我期待很久啦,自己看無聊嘛,就想讓你陪我一下,不過沒關系,反正畫展而已,自己看也沒什么,你忙你的吧,”駱文瑞又恢復了平日張揚的語調,笑呵呵道,“忙完了早點休息,別太累著啦。”
“……”
樊墨一直在沉默,駱文瑞忽然也笑不下去,過了好一會兒忽然說了一句,“小墨。”
“……嗯?”
“我……”笑容一點點收斂下去,駱文瑞沉默了很久,終于挫敗似的,喃喃說了一句,“我好想你啊……”
樊墨整個人驀地一震,愣住了,可那邊只低聲說了這么一句,便笑著說了句再見,掛斷了電話。樊墨呆呆站在原地,心臟忽然猛地跳動起來,他忽然忍受不住,掙扎猶豫了半晌,終于一咬牙轉過身,匆匆朝車庫跑了過去。
一路上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可那跳動抵不過心臟跳動的頻率,樊墨一路飛馳著開到畫展所在地,匆匆將車子停靠在路邊,便急急忙忙地朝大樓里跑了進去。
匆忙找尋了半天,終于在人群中看到一個少年高挑的背影,樊墨狂跳的心臟終于凝滯了一些,他呆了一會兒,僵在原地猶豫著不敢上前。
他已經好久沒看到駱文瑞了,自從父親決定把楊家的基業完全傳給他,他身上的責任便更重,要負責的事情更多,也更危險,他從那之后再也沒見過駱文瑞,一是因為真的太忙,二是他心里不放心,怕給駱文瑞帶去什么危險,可他總也忍不住答應駱文瑞的請求,可真的要赴約,卻總是放不下心,一次次地退縮了。
可這么在人群中遠遠看著那少年的背影,樊墨便覺得從頭到腳都溫暖起來,那是他自己清清楚楚,卻始終不敢表露的溫度。他就那么在人群中遙遙看著他,看著那人或皺眉或微笑的模樣,看著看著,心里就覺得酸酸澀澀的,遠沒有口中說的那般淡然。他很想走上前叫他一聲,他的喉嚨想念叫出那人名字的顫動,他的手臂也想念擁住那人的觸覺,可他仍只是那么靜靜站著,在人潮涌動中默默看著他,看了很久,而后逼著自己慢慢轉過身去。
看一眼,便足夠了,駱文瑞看起來也沒有太難過,似乎也沒怎么生氣,還是偶爾會笑一下的。
看來是不用擔心了,自己也該走了。
樊墨慢慢呼出口氣,抬腳準備離開。
可身后卻忽然遙遙傳來一個人咬牙切齒的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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