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科索夫斯基和福明站在戰壕里,默默地望著山腳下坦克、裝甲車、卡車所組成的長龍,向著南面蜿蜒而去。
看著遠去的部隊,福明不禁擔憂地問道:“將軍同志,我們能順利地到達盧茨克嗎?”
“政委同志,在目前的情況下,我們只能碰碰運氣了。”羅科索夫斯基抬頭看了看晴空萬里的天空,滿臉苦澀地說:“希望我們的行動別被德軍的飛機發現,這樣我們成功回到盧茨克的幾率,就能大大提高。”
“將軍同志,要是我們在路上遭到德軍的轟炸,又該怎么辦?”福明目不轉睛地望著羅科索夫斯基,問道:“是繼續向盧茨克前進,還是退回這里或者弗沃達瓦?”
羅科索夫斯基毫不遲疑地回答說:“政委同志,既然我們的部隊已經向南開進了,那么不管是遇到德軍的阻擊,還是敵機的空襲,我們都將義無反顧地沖向盧茨克。哪怕只剩下一個人,我們也會回到盧茨克的。”最后一句話,他是帶著一股怒氣說的。
福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說:“放心吧,將軍同志,我們一定會平安地回到盧茨克的。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出發吧。”
兩人乘坐的裝甲車,在坑洼不平的道路上奔馳著。福明看著坐在旁邊的報務員,忍不住又問一句:“我們這輛車上的電臺,能隨時和前面的部隊進行聯系嗎?”
“可以的,政委同志。”報務員聽到問題,先扭頭看了羅科索夫斯基一眼,見他點了點頭,表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便主動解釋說:“我們這里的電臺,隨時可以和各師的電臺進行無線通話。”
羅科索夫斯基等報務員說完,立即吩咐他:“好了,報務員同志,問問諾維科夫將軍,他的部隊行進到什么地方了,有沒有什么發現?”
報務員答應一聲,就開始呼叫正在行軍的坦克師。很快他就將耳機和送話器遞給了羅科索夫斯基,并報告說:“軍長同志,已經接通了。”
羅科索夫斯基戴上耳機,沖著送話器大聲地問:“將軍同志,情況怎么樣?”
“一切順利,軍長同志。”諾維科夫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心情還不錯,“我們目前已向前開進了將近二十公里,公路的兩側除了一些彈坑外,什么人都沒有發現。既然沒有敵人,也沒有看見我們的人,我們正在無人地帶行軍!”
“將軍同志,我們現在還處于敵后,不能掉以輕心。”羅科索夫斯基深怕諾維科夫輕敵,還特意叮囑他:“多派出偵察兵,向四周進行偵察,確保部隊的行軍安全。”
“明白,軍長同志。我這就派人……”諾維科夫的話剛說了一半,忽然變成了一聲驚呼:“見鬼,天上有一架偵察機在飛!”
“偵察機?!”羅科索夫斯基聽到偵察機,心里立即就提到了嗓子眼,慌忙問道:“偵察機是我們的,還是德國人的?”
“是德國人的!”從坦克炮塔的頂蓋處露出半截身子的諾維科夫,望著天空大聲地回答說:“它已經發現了我們,正圍著我們的縱隊來回盤旋呢。需要把它打下來嗎?”
“暫時不用。”羅科索夫斯基深怕自己手下的這位師長一時沖動,把這架在空中盤旋的飛機打了下來,便及時地制止了他,同時還問:“你們師如今偽裝的是德軍部隊,也許可以把偵察機糊弄過去。”
“好吧,軍長同志,”諾維科夫對著送話器大聲地說:“我會約束戰士們不準隨便開槍,免得暴露身份。”
就在羅科索夫斯基和諾維科夫通話時,空中偵察機的德軍飛行員再次降低了飛行高度,向正在行軍的裝甲部隊飛過去。雖然前面的二十幾輛坦克車身上的白色十字格外清晰,后面摩托車和卡車上面的士兵,也都穿著德軍制服,但他卻始終覺得有點不對勁,所以就駕駛著飛機不斷地在這種裝甲部隊的上空盤旋。
又飛了一陣,仍舊沒有發現什么破綻,飛行員以為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便拉升了高度,朝北面飛去,他想看看這種裝甲縱隊究竟有多長。又向前飛行了片刻,他忽然發現了異常,后面跟著的卡車縱隊的車廂里,居然坐滿了荷槍實彈的蘇軍士兵。這一發現,立即引起了飛行員的警惕,他連忙又降低高度,想去看個明白。
被德軍發現的部隊,是舍爾斯秋克將軍的步兵師,車上坐著的指戰員里,有不少人曾有過當俘虜的屈辱歷史,此刻將一架孤零零的德軍偵察機從高空俯沖下來,他們就沉不住氣了,端著手里的武器就沖著天空的敵機開火了。
面對驟然冒出的地面火力,把德軍飛行員嚇了一跳,他連忙又把飛機拉了起來。在高空盤旋了兩圈后,確定下面正在行軍的這支裝甲部隊,是蘇軍偽裝的,連忙調轉方向朝著機場飛去。
在第二梯隊的舍爾斯秋克將軍聽到外面爆豆般的槍聲,又看見正逐漸遠去的德軍偵察機,不禁氣得一邊跺腳一邊罵人。等發過一通火以后,他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連忙讓報務員聯系羅科索夫斯基,將這個壞消息向他進行報告。
羅科索夫斯基聽后,也是一肚子的火,不過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發火是沒有用處的,便通知在前面的開路的諾維科夫:“將軍同志,我們的行蹤已被德軍的偵察機發現了,你們師立即加快速度,爭取在德軍的轟炸機趕來以前,到達盧茨克或者我軍的陣地。動作要快,否則我們就會損失慘重。”
“明白了,軍長同志。”諾維科夫此刻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一結束和羅科索夫斯基的通話,就給部隊下達了加速前進的命令。同時,為了防止和自己的部隊發生誤會,他還派出了兩個駕駛摩托車的偵察小組,去前方搜尋蘇軍部隊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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