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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霍水仙（1 / 3）

梁德旖拿回了從打印店過塑的郁金香，叫同事方糖一起選畫框。

方糖笑她，破紙巾弄成了金價(jià)，又是浸染法，又是過塑選畫框。不如買真花。

梁德旖將選好的榫卯窄邊實(shí)木相框靠邊一擺，用膠帶將郁金香貼在畫框玻璃靠左上角的位置。方糖便不笑了。

原是一片紙花，經(jīng)她妙手一擺，竟成了藝術(shù)。

不過想想也應(yīng)當(dāng)。平日里，梁德旖最會(huì)挑畫框、擺氛圍、弄典史。有些畫經(jīng)她的手，滯銷貨變成了高價(jià)。

她從不居功，旁人說到這上頭，她也繞開話題。

聰明，不著痕跡。

“怎么樣？”梁德旖還在問。

方糖嘆到，“你說說，你應(yīng)該是個(gè)藝術(shù)家，為什么要做畫家經(jīng)紀(jì)？”

梁德旖的指尖點(diǎn)在郁金香上，剛要出聲，前臺(tái)來找，“元寶兒，有位秦先生來找?！?

左手指尖捏成一簇，是要人收一收的意思。梁德旖說：“夸得太過，我要驕傲了啊?！?

說完，便歡喜地跑掉了。

梁德旖來到會(huì)客室，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起身，“梁德旖小姐？”

他面容清俊，戴著無框眼鏡，有書卷氣。

“秦先生嗎？”

“我是秦律?！?

她試探，“云夢人，學(xué)法？”[1]

秦律眨眼，斂下驚訝。他笑，“梁小姐博學(xué)?！?

梁德旖擺手，“愛賣弄罷了。你寬厚，給我面子?！?

一番開場，原本的疏離消弭。秦律拿出了三式合同，遞給梁德旖。

梁德旖接過，一式是畫作贈(zèng)與協(xié)議，一式是租房協(xié)議，一式是租金免除協(xié)議。

涇渭分明的鉛字砸在梁德旖的眼底，生生將她從竊喜中拖了出來。這些條理清晰的協(xié)議一字一句地告誡她，霍之冕的幫助，不過是以物換物的交易。

看，連價(jià)格都算得分明。

梁德旖撇了下嘴，她原也沒認(rèn)定是自己做戲高明，還幻想是霍之冕自己愿意上鉤。

沒想到，事情的走向邁上了陽關(guān)大道，沒半點(diǎn)兒解讀的冗余。

本該是高興的，可梁德旖簽字畫押后，笑容都透出了惆悵。

秦律收好合同，又拿出了兩張卡片遞給她，“這張是住處的門禁卡，這張是酒店房卡。”

沒有解釋，秦律離開了。

門禁卡她明白，酒店房卡？

梁德旖想要多想，可順著霍之冕的邏輯理解，應(yīng)該是空房久未住人，需要打掃。酒店房間只是供她過渡之用。

除此外，別無他意。

雖然理智縝密，可感情總會(huì)左右用事。

萬一呢？

抱著那么點(diǎn)兒不可告人的想法，下班后，梁德旖拖著行李箱來到了酒店。

管家?guī)チ诵姓菍印?

大門打開，盛京盡收眼底。危樓百尺，手可摘星。梁德旖不知自己是身在銀河，還是落在燈火里。

只不過，高枕亭臺(tái)，唯她一人。

瞻望弗及，實(shí)勞我心。[2]

就不該想什么萬一。

梁德旖收拾了一番心情，拿出筆記本電腦準(zhǔn)備加班。

窗景太好，她又不甘浪費(fèi)。思來想去，她下樓拎了一瓶啤酒，一包薯片。

自斟自飲，順便加班。這樣也算不錯(cuò)了。

她摳開拉環(huán)，哧的一聲，伴隨門鈴一同響起。梁德旖的心如同啤酒，泛出了一層綿密的氣泡，咕噥不停。

門鈴響了第二聲。

梁德旖將啤酒罐收入冰箱，鞋都沒穿，赤腳走到門口。

她調(diào)整了呼吸，故作平靜拉開大門。

陌生的漂亮女人站在了門外。貴重衣料，保守剪裁，戴一只殺手锏似的獨(dú)粒頭鉆戒，披夜而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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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霍水仙（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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