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荼荼被小白堵在房間內(nèi)的第十天。
天見可憐,方子彌總算回來了。
他一推門就見到了面無表情的溫荼荼,煩躁地叩著桌子,眼神中還帶著幾分幽怨。
溫荼荼真的覺得自己憋屈壞了,縱觀仙界這么些年,哪有被妖仆管著的主子,她怕是開天辟地頭一個吧。
但她煩躁的樣子,比十日前那種茫然而絕望的模樣要好上太多了。
“荼荼。”方子彌喊道。
溫荼荼回過頭,見到方子彌后,表情變得更加復(fù)雜,但掙扎了片刻后,她還是沖著方子彌恭敬地行了一禮。
“師父。”她擠出一個微笑來,又看向了小白:“我現(xiàn)在可以出去了嗎?”
她真的都快急死了,周似錦不在宗門中,弟子大比又在即,她一個主事的執(zhí)事長老不在,也不知道那邊會不會鬧得跟無頭蒼蠅似地,也不知道現(xiàn)在還來不來得及。
方子彌像是能看穿她心思一般,淡淡道:“宗門大比那邊,已經(jīng)拜托你大師兄全權(quán)負責(zé)了,你就不用操心了。”
溫荼荼停下往外沖的腳步,偏頭想了一想,大師兄來負責(zé)的話,那可比她強多了,還真的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
“你的話,跟為師去一趟岐山吧。”方子彌坐下,一只手取過溫荼荼剛剛喝過的茶杯,不在意地直接喝掉了剩下的茶水。“明日動身,小白也一起。”
“去岐山做什么?”溫荼荼疑惑道。
“兌現(xiàn)承諾。”方子彌看著溫荼荼笑著說,然后他站起身來,直接往屋外走去。
溫荼荼看著方子彌的背影,嘀咕道:“師父給誰許諾了?為什么得帶著我去……”
她想了想,片刻后,一個微小的念頭,在她心中冒出。
師父說得兌現(xiàn)承諾,莫不是兌現(xiàn)給她的?她記得她八歲時,師父曾說過要帶她去岐山,但那時岐山山主不在,所以他們也沒有去打擾。
如今,他是要兌現(xiàn)當(dāng)年的對她的承諾嗎?
這……她越來越冷的心里,忽然生出一點暖意來,又覺得有些好笑,明明是對八歲的孩子做出的承諾,兌現(xiàn)承諾的卻是十八歲的她。
很多東西,屬于它的時間過了,它便不再那么令人憧憬。
就像如果是八歲的溫荼荼知道師父要帶自己出門游歷,肯定會開心地蹦起來,抱著師父的脖子又笑又鬧。
但十八歲的溫荼荼,卻只是覺得有趣,去不去岐山也變得無關(guān)緊要。
相同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消磨,便會變得不同。
溫荼荼坐回自己的床上,從枕頭下摸出了一個褪色的小木盒,打開它,里面是一個空空蕩蕩的白瓷瓶,和一只斷成兩截的簪子。
白瓷瓶是當(dāng)年她第一次被天雷劈后師父給的,輸入靈力能散出五色華光,很漂亮,當(dāng)年的她把這個瓶子當(dāng)做寶貝一樣,每天晚上都要拿出來把玩一番。
至于斷了的簪子,是她拜師大約一月后發(fā)生的事情。
那個時候,溫荼荼還是個泥猴子,腦子里裝滿了掏泥巴,蟲子,爬樹,摘果子這類的事情,有一日她到方子彌竹葉居時,方子彌還沒有回來,她四下張望了一下,就直接爬上了院中的一顆大樹,想著等下師父回來,自己就從樹上跳下來,嚇師父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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