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澤瑾唇齒含笑，溫柔地撫慰著趙澤瑜的頭，令人如沐春風(fēng)地道：“放心，哥已然先同老太爺說過了，幼弟駑鈍，常有驚人之舉，望老太爺海涵。”
饒是趙澤瑜素日再在兄長面前覺得自己學(xué)識微末，此刻也忍不住道：“哥，有你這般說自己弟弟的嗎？”
趙澤瑾瞟了他一眼，意味深長地道：“難道你覺得你自己干的那些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不駑鈍嗎？”
他一這么說，趙澤瑜也硬氣起來了：“那這般說來，兄長才是開先河的，愚弟只不過是照葫蘆畫瓢罷了。”
趙澤瑾坦然點頭：“不錯，任老太爺確然說過愚兄駑鈍不堪。”
趙澤瑜：“……”
若是連兄長都得過這個評價，那他……
這回趙澤瑜是真覺得小命要完，似乎已經(jīng)能想象到一個留著兩撇小胡子精神矍鑠仙風(fēng)道骨的老爺子，瞅著他失望地搖頭：“不爭氣、無志氣、心腸狹小、眼界狹小。昔者諸葛舌戰(zhàn)群儒、藺子廉將……”
簡直想想就已經(jīng)能感受到無比的痛苦與絕望。
“兄長，你說若是我的愚笨將任老氣出個好歹可怎么辦？”
“那為兄我只好親自把你燉了送到任老那裏當(dāng)個補湯了。”
趙澤瑜：“……”
這可真是親哥。
這些時日朝堂大動蕩，人心惶惶不說，各部人員調(diào)動就夠皇帝頭疼了。丞相避嫌，皇長子負傷在府，金吾衛(wèi)與趙澤瑜忙著抓人，刑部大理寺到現(xiàn)在還在審拔出蘿卜帶出泥的戶部舊賬。常有決斷不了之事紛紛請皇帝處理，皇帝這才在驟然龐大的奏折中發(fā)現(xiàn)趙澤瑾在的日子簡直不是一般的舒心。
這一見到趙澤瑾，皇帝簡直眼前一亮：“澤瑾，既然傷好了便莫在府中憊懶了，你這些日子落下的功課正事也該補一補了。”
趙澤瑾完全不覆方才嗆弟弟的鮮活，低眉順眼又斂息寧靜地道：“兒臣的傷并未完全好轉(zhuǎn)，恐不能為父皇分憂。”
說罷，他又咳嗽了兩聲，表達了一下自己話中“未好轉(zhuǎn)”的“誠意”。
皇帝眉毛一豎：“你養(yǎng)了這般多的時日，是朕派去的太醫(yī)不盡心？”
那架勢好似趙澤瑾說個是便要太醫(yī)陪葬似的。
趙澤瑾無奈道：“是兒臣自己身子弱，不曾調(diào)養(yǎng)好。”
“那便是你府上伺候的人不盡心，連你都伺候不好，他們還有什么用？”
眾臣中有人隱隱約約反應(yīng)了過來：這怕不是秦王先時受了委屈心灰意冷，在與陛下角力？
他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暗道這可是萬萬不應(yīng)當(dāng)?shù)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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