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皓月未及開口,已被身后的人一把捂住了嘴。
“這里地處偏僻,倒真是幽會的好地方。”那人低沉地笑著,將她攬至身前。藍皓月怒睜雙目,回頭但見一雙帶著調笑之意的眼睛瞟向自己。
——正午。
她的心猛地一沉,但這次卻不再像以前那樣激烈反抗,她甚至不希望驚動遠處的池青玉。然而此時池青玉本已摸著河邊樹身走了一程,忽而停下了腳步。
“藍皓月?”他似是有所察覺,試探著問。
藍皓月被正午緊緊捂住了口鼻,眼見池青玉轉身又往回走來,心急如焚,拼命地蹬上身前樹木,反身就朝正午撞去。
池青玉聽見這邊的動靜,心知必有事情發生,不禁尋音飛奔而來。不料他還未靠近山巖,自巖上忽飛掠來數名灰衣人,個個手持單刀,如急旋風一般齊齊砍向池青玉。他卻好似全無察覺,依舊快步向前。灰衣人的刀尖已近在眼前,池青玉忽地雙袖激揚,一邊面不改色地朝前而去,一邊運指如風點上眾人刀背。
那數人刀勢為之阻礙,驟然改換攻勢,劈頭蓋臉朝他周身籠下。池青玉側身一閃,聽得身后有人沖來,反手摁住對方手腕,趁其無力還擊之際奪去他手中單刀,隨手一揚,正架住前方攻來的一刀。
此刻灰衣人不斷圍攻,他無意與之多做糾葛,身形疾旋之下橫刀斜掃,搶在最先的數人應聲而倒。他才想舉步,卻聽山腳下傳來藍皓月一聲低呼。
池青玉不禁微微蹙眉,此時忽覺身后風聲疾勁,那來勢迅猛中帶著陰柔,不似一般掌風,更不同于刀劍嘯響。他身形疾掠,忽又反身出刀,刀尖碰觸之處惟覺綿力無窮,一股內力纏繞其間,倏然滑上手腕。
他運力震臂,刀身直捺刺向對方,那內力驀地激增,強壓著他的刀勢意欲將他逼至河邊。池青玉方才墜崖時本就受傷,此番咬牙強撐,手臂上血流如注,拼著一股勁猛地一收刀勢,趁對方出掌之時側身擒向其咽喉。
那人長袖卷拂,狀如利刃,直掃池青玉面門。那邊的正午趁勢抓住藍皓月腰身,將她橫抱在懷,掠向池青玉身后。
池青玉此時正足踏岸石往后疾掠,橫刀護面,堪堪擋住那人的長袖。正午本就對他懷恨在心,見他無暇分心,含著冷笑之意,伸手便打出一枚飛梭。那飛梭甚是輕巧,其來勢迅疾,風聲卻被掩住,無聲無息地朝著池青玉后心射去。
藍皓月情急之下大叫出聲,正午怒極,反手便卡住她的咽喉。池青玉忽而一撤防衛,循著聲音斜掠而至,那飛梭緊貼著他的肩膀劃過,他手中單刀一晃,朝著正午頭頂直劈而下。正午抬腿飛踢,池青玉手中刀鋒竟偏向了藍皓月面門。
藍皓月驚慌之中無法閃避,眼見白光直落而下,肌膚徹骨生寒。池青玉卻好似感覺到了異樣,出掌扣住藍皓月肩膀,將之迅疾護在身邊。孰料此時身后又有一股真氣澎湃而來,她回頭但見一道繽紛彩練飛卷如虹,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目的絢麗,一時之間竟讓人無法直視。
“快走!”她焦急大喊,想將池青玉推出。但那彩練遮蔽了天日,重重掃中兩人后心。
她只覺眼前一黑,胸口窒悶難忍,再也支撐不住,身子便像斷線風箏一般斜飛而出。池青玉正抓住了她的手臂,連帶著被那彩練擊中,與她一起跌落在地。
正午搶步上前,一腳踏住藍皓月衣袖,迅速奪過她背后的古劍,抽出鞘來,但見寒光爍爍,明若秋水,不禁笑道:“倒是一把利刃,給這瞎眼的小道士用實在可惜。”
藍皓月唇角流血,瞪著正午道:“你也配說他?”
“我若是不配,還能有誰?”他俯身點了點藍皓月的臉頰,藍皓月只覺惡心,忿忿偏過臉去。池青玉強撐著身子,按住她的手腕,示意她不要再與之浪費口舌。
此時手挽彩練的芳蕊夫人款款行至近前,低眸掃視兩人,鳳目一抬,向正午道:“如今正好抓到他們,我們要即刻遠離此地,以免被唐寄瑤她們發現。”
正午回復了嚴肅的神色,朝她揖道:“早有安排。”說罷,他自袖間取出一物,放在唇邊輕輕吹響。哨音悠悠,不多時便有兩艘船只自上游急速行來。芳蕊夫人向正午低語幾句,飛身掠上前面較大的那艘船。
正午點頭擊掌,當下從后面小船中竄出數人,聽由他吩咐,將藍皓月與池青玉以繩索捆綁著丟至船艙內。藍皓月透過艙前竹簾,隱約可見前面船上有多人蜷縮躺臥,手腳顫抖,想必是與唐門之人打斗時被淬毒暗器擊中,才變成了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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