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談論畫時眉飛色舞的表情倒是比在學校里要生動得多。
看他愉悅的模樣,夏瞳也漸漸放下心來,好在她沒搞砸。
兩人小聲說笑著,又來到一幅畫前面。
同之前寫實和夸張的風格很是不同,這一幅帶著些抽象的感覺。
湛藍色的底色,畫布中間一團粉色,朦朧地裹在一處。
夏瞳駐足,很是不解,“這是什么?像是團水母,又像是空中一團輕紗。”
她抬頭,林時予正眉目安靜地端詳著那幅畫。
良久,男生緩緩道:“是心臟。”
夏瞳湊近了,畫作旁邊的銘片上寫的果然是《心臟》二字。
她有些驚訝,“還真是心臟。”隨即又不解:“怎么是心臟呢?你怎么看出來的?”
林時予這才將目光移開,看她一眼。
夏瞳莫名地讀出些落寞。她聽見男生淡淡笑道:“我看過,這是aubery剛出道的畫作,沒想到竟然能在這里看到。這幅畫很小眾,并不是最知名的那個系列,但是我很喜歡。”
他看著夏瞳道:“夏瞳,也許人心真不一定非得是肉做的,換種浪漫的思維,它會漂浮在空中,也會沉到海底,會無時無刻不在一片虛空中。”
他說這話時,睫翼微垂,投落一片陰影。
夏瞳想開口說些什么,動了動手,卻聽他繼續道:“這幅畫我是一眼就喜歡上的。”
“一眼就喜歡”五個字,字字敲擊在她心上。
夏瞳想了想,認真笑道:“你這樣一說,我倒是覺得有些感覺了。”
“我以前也不太有共情能力,可能是家里的緣故,我沒有安全感也無法得到安全感,所以選擇讓自己不去依靠任何人,我試著去做好我能做的每一件事,期望越少失望也就越少,看起來是很堅強獨立,但也只有我自己知道,心里有多么的空蕩,就像你說的那樣,漂浮、懸空。”
她眨眨漂亮的眼睛,抬頭看向他:“直到我遇見江尋。”她看見林時予垂落的手不自覺地蜷起來,卻仍舊繼續道:“他是能讓我漂浮在空中的心安穩下落的人,是能讓我看不懂這幅畫的人。”
“時予,作為朋友,祝你十八歲生日快樂。也希望,你能遇到一個讓你的心也安穩下落的人。”
這是十七歲的夏瞳最認真最誠摯的祝福,她把它送給陪伴了她漫長時光的林時予。
希望這個給她溫暖的男孩能好好長大,一生喜樂。
很久很久,看著她的男生才露出平和的笑意,堅定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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