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冽過了四五天才聽說生辰這回事,當即尋個理由,把沈江流叫到宮中罵了一頓。
沈江流十分淡定,表面誠惶誠恐,其實根本不怕他罵。
蕭元冽氣得牙癢癢。
他給沈江流官位,就是想讓沈江流擋著顧承間。
顧承間都住到薛府的別院里了,棠棠肯定對他心軟了!再不擋著要出大事!
沒想到沈江流口風這么緊,連棠棠的生辰都不說!
沈江流躬身道:“再過不久,各州刺史就要進京上計考課。萬望陛下以政事為重,臣告退。”
蕭元冽氣得摔折子,“滾!”
沈江流回了府,靠著門槅,眼神熠熠。
現在連蕭元冽都拿他沒法子,只要假以時日,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抓住棠棠的心。
然而眼睛驀地傳來一陣刺痛,他痛呼一聲,捂著眼彎下腰,倉皇摸出一顆丸子吞下。
下午福寶來了一趟薛府,沈江流看著薛棠拒絕了所有賞賜,狀似無意地問道:“既然是陛下的心意,你收著便是?!?
薛棠淡淡地道:“不想收就是不收,跟心意有什么關系。”
要是收了,蕭元冽肯定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沈江流點了頭,卻情不自禁地在衣袖中攥緊了手。
七八天轉瞬即逝。
秋雨陰沉。
這天沈江流醒來,感覺眼睛有些疼,可是從臨州帶來的藥卻沒什么作用,便悄悄找上了梁大夫。
梁大夫認真看診后,很委婉地問:“你之前到底吃了什么?老夫應該早就告訴過你,你的眼睛沒法根治?!?
沈江流默然,“就不能再久一點?”
梁大夫嘆氣,“你是連命都不想要了?”
他當然想要。
他還想和棠棠白頭偕老。這條命他甚是珍重。
梁大夫說:“你的眼睛和命,老夫只能幫你留一個。”
片刻后,他拿著梁大夫給的藥,恍惚地起身離開。
綿綿秋雨飄濕了他半邊肩膀。他站在梅溪齋廊下,努力看著周圍景色,似乎想全部印入腦海。
他獨自出了一趟府,回來時青玄正在找他。
“沈先生!殿下在找你,你去哪了?”
沈江流沒有回答,“殿下找我何事?”
青玄沒有糾纏,“陛下派人過來了,二小姐覺得稀奇,要找你過去見一面?!?
蕭元冽又想給棠棠送什么東西?
沈江流往薛棠那邊去,離得近了,能聽見里面傳來男子和煦的聲音:“下官只是受陛下所托,還請殿下勿要見怪才是。”
薛棠失笑:“我留你下來,并非要怪罪你,只是讓你見一面。哎,沈先生來了?!?
沈江流剛跨入門檻,腳步就停住了。
他怔怔地看著面前的年輕男子。
眉眼俊秀,目光湛然,溫潤如玉,一位端方君子。
可是……
薛棠給他介紹:“這位是給陛下送賞賜來的李曜李使君,這位是殿前侍御史沈大人?!?
李曜絲毫沒有使君的架子,朝沈江流微微一禮,“沈大人?!?
沈江流如夢初醒,目光卻始終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薛棠笑道:“是不是很像?”
沈江流點頭,心里卻十分苦澀。
哪是很像,幾乎是一模一樣。
這一刻,他終于知道蕭元冽為何要將李曜派到薛府來了。
薛棠說:“李使君要在京中待一段日子,陛下讓他過來,也是認個臉熟。日后同朝為官,可別認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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