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使用時間過長,室內氤氳著的水汽和霧氣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重。
在這樣重的水霧之氣包裹下,置身其中的一切都變得影影綽綽,朦朧夢幻。
濕漉漉的水霧彌漫中,葉盞露出一雙濕漉漉的貓兒瞳。
盡數被染濕的長長睫翼仿佛不堪水霧的重壓,又仿佛驚慌失措到了極致,極快的眨動了幾下。
蜜糖一樣的瞳孔中,在暖色的燈光點綴下,仿佛流動著一層浮光。
她像是仿佛偶然駐足于林邊的小鹿,被旅人手中的燈盞吸引,猝然扭頭看過來那一剎,光印在了眼中,被驚動的瞬間,怯意讓她想逃,但因一開始那瞬間的無措已經讓她失掉了逃跑的先機,等回過神來,發現獵人已經逼近,逃不掉了。
或許,小鹿也不是一開始就想著逃跑,而是懷著一絲對那漂亮燈光的好奇與喜愛,才會忍著小動物本能的膽怯,想試著看看那漂亮的燈火是不是真的無害,也從心底渴望親近這樣美麗的存在。
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膽量和承受度。
當獵人那雙充滿了直白侵略意味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她才發覺原來從前的獵人對她究竟有多么的克制與溫和,才明白有的時候眼神也是可以致命的。
濕漉漉的睫翼慌張無措的顫了顫,掛在上面的細小水珠仿佛不堪重負一般撲簌簌滑落,連帶著跌落在眼尾又滑下的水珠,像是哭了似的。
看起來真是又可憐,又可愛……
如果那些真的是眼淚,那也應該是因自己,為自己而沁出來的眼淚。
從來都是怕她哭,今天卻是,想她哭。
“我,我已經好了,我馬上就出去!”
比平時更顯得軟糯得多的聲音,打著小小的磕巴,努力兇起來的語氣,卻因為太過緊張帶著小顫音,撒嬌得毫不自知。
“乖寶,泡的時間太長了對身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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