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廊外三個匆匆而來的身影,越過層疊的花影,掠起花香陣陣。
走在前面的晴雨小心地提著紙燈,緊跟其后的何氏當真是一點不消停,聽了晴雨轉(zhuǎn)述的事情后,也要跟著過來,臉上裹著厚實的白布,晚上瞧著有幾分嚇人。
旁邊跟著的是安泰城中的圣手名醫(yī),連夜出診的費用定是不低。柳世誠對何氏未必在意,但對何氏身后的家族倒是恭維的緊。
孫婆子眼尖的很,一見穿金戴玉的何氏,不顧其他地大哭起來,“夫人趕快來救老奴的命呦!小姐她也被人欺負了……”
柳云熙見狀哭得越發(fā)悲傷欲絕,主仆兩個人一唱一和,如同唱戲一般。
何氏見狀,腳下的步子越發(fā)快了起來,恨不能直接飛到她們的面前去。遠遠地,柳云錦就能感覺到何氏要殺人的目光。
花園中的哭鬧聲在夜色中傳出老遠,房間已經(jīng)睡下的柳世誠,不耐煩地翻了一個身子,兩道濃黑的劍眉皺成一團。
遠處的叫聲哭聲,聲聲入耳,聽著既尖銳又嘈雜,跟夜貓兒打架似的。
旁邊睡著的美人兒,伸出藕似的玉璧勾住了柳世誠的脖子,聲音靡靡問道:“夫主可是睡不著?”
“外面這么吵,讓我怎么睡得著?也不知道那些下人晚上鬧什么鬼,明日全都賣出府算了……”柳世誠氣惱地一揮手,半起身靠在雕花木床的軟枕上。
趙姨娘柔媚一笑,順勢伏在柳世誠的腰身上,青絲滑落,露出一片白玉般的肌膚。她才入府不到一年,年紀最小,模樣最為嬌柔嫵媚,深受柳世誠的寵愛,也最受何夫人的嫉恨。
一對柳眉下明眸若水,顧盼多情,饒是不懷好意亦是奪人蝕骨的風情。
趙姨娘撅起櫻桃唇兒,柔聲道:“妾身聽著倒不像是下人的聲音,你聽這哭聲多半是哪個丫鬟婆子。不知道后院這么晚了出了什么事,都不能讓夫主好好休息。”
“后院里的聲音?”柳世誠若有若無的冷哼一聲,神色疲憊煩悶,“估計又是哪個丫鬟惹了翠珠,就讓她發(fā)發(fā)火,泄泄憤吧!”
“哼,夫主你最壞了,心里就住著夫人一個。”趙姨娘伸出細嫩的手指點在柳世誠的胸口上,被柳世誠一把抓住。
“哪里的話,翠珠哪里比得上你這個小妖精最會挑弄人……”說著高大的身子壓了下去,一陣酥骨的嬌笑從他的身下傳來。
游廊里一時間熱鬧無比,何氏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看見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女兒竟然給柳云錦跪下了,一口氣沒上的來差點要暈過去。
幸好被孫婆子眼疾手快拉住了,急切道:“夫人您消消氣,氣壞了身子可要讓一些人高興了!”說著,吊起的眉梢嘲弄地瞥向了一旁的柳云錦。
何氏臉上的傷勢才上藥不久,被布帶裹得緊緊的,一開口就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疼。心里氣得翻江倒海,卻也無法罵出聲來。
不能罵,她還能打!
何氏二話沒說,一伸手,雙眸噙著深沉刻骨的恨意,就向柳云錦的臉上招呼去。
柳云錦早就料到何氏會是這樣的反應,哪里會站在原地任由這一耳光甩來。直接伸出手,握住了何氏的手腕。
姣好的鳳目瞇起,冷光流瀉,危險如狼。
“娘親臉上的傷還沒好,怎么不在院子里好好休息?”柳云錦緩緩用力,何氏眉頭緊縮,手腕上一陣疼痛傳來。
她可不是待在閨中的弱女子,前世,她幫慕容閣盜兵符,血洗皇宮,憑的不只是謀略還有武力。她的這雙手沾過不少血,殺過不少人。
何氏不能開口,一雙眼睛能流出毒液來,死死地盯著柳云錦。
對上何氏恨意滔天的眼睛,柳云錦繾綣一笑,柔聲解釋道:“娘親誤會了,是妹妹她要跪下的,我都攔不住。孫婆子,喬婆子,妹妹在耍小性子,你們怎的就由著她耍?左右不過是一個下人,哪能讓二妹千金之體跪我。還不趕緊將二小姐扶起來。”
孫婆子,喬婆子哪里敢怠慢,生怕何夫人將火撒在她們的身上,也不管柳云熙愿不愿意,都被她們半拉半抱起來。
一經(jīng)拉扯,柳云熙頭發(fā)亂了,身上上好的刺繡長裙也亂了,再加上她哭紅的雙眼,這幅模樣要讓國都里癡迷她的男兒瞧見,非要失望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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