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之后邵子鈺到了那村子,有些偏遠,距離鎮上有不少路。
和村民打聽了愁老三所住的地方,那是建在靠山腳的一座小農舍,剛到那門口就遇到了出來的酒老七。
也沒多說什么客套話,酒老七帶著邵子鈺進了舍內,愁老三靠在床上,身形瘦弱,看到有人進來了,嘴角微抽,牽強的扯出一抹笑來。
“三哥的媳婦帶著女兒回娘家去住一段日子了。”酒老七在一旁解釋后對愁老三說道,“三哥,這就是當年劫案時那個邵大人的獨子,他現在是彭城知府,老五他們,就是被他抓的。”
愁老三點了點頭,酒老七坐了下來,“邵大人,你有什么就問吧。”
邵子鈺看他,“愁老三,當年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愁老三緩緩點點頭,張嘴,措辭模糊不清,只聽見一個記字。
“酒老七告訴我,當年是替天島上的二當家回來之后告訴你們要打劫朝廷分派的賑災銀兩,朝廷運送賑災銀兩的路線只有負責這些事的人知道,通常還會打出兩路幌子掩人耳目,你們又是如何得知哪一條是真的。”
愁老三想了想,張口發聲,很是吃力,酒老七拿來了紙筆,愁老三顫抖著手在紙上歪歪扭扭的寫了一個字,邵子鈺看他,“你是說延州?”
愁老三點點頭,酒老七替他解釋道,“三哥的意思是,當時二哥是從延州回來的,應該是從延州得到這消息。”
延州和彭城不過五六日的路程,并不算遠。
“延州一直是軍隊駐扎點之一,當年你們應該不會接近延州才對。”官兵和強盜永遠都不能靠太近,更何況是延州那個地方,周邊更不可能有什么賊窩。
“這也是我當時一直奇怪的。”酒老七憑借著印象道,“二哥去一趟延州回來就找了這么一大票,不知道他是向誰要來的消息。”
愁老三顫抖著手又寫了個三下來。
邵子鈺不明所以,愁老三有些急了,又在那個三上面畫了圈圈,旁邊寫了一和二,然后指了指自己,指了指那個三字,又指了指酒老七,在那寫下一個七字。
酒老七糊涂了,“三哥,你指著咱們自己干什么,咱們又不在延州。”
邵子鈺看著那個三,又見他指著自己,試探問,“你是想說,這個人在延州城排行老三?”
愁老三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說對了一半,并不全對。
邵子鈺又看前面的一和二,十幾年前的延州,最盛行的是什么,邵子鈺見他一直點著那個三子,脫口而出,“你是說,這個人是延州的三把手。”
愁老三想了想,重重的點了點頭。
十幾年前延州沒現在這么太平,延州駐扎的都是多年前打過仗立過戰功的人,上戰場殺過敵人,這些人血性很足,也容易惹是生非,各營之間說是切磋,實際是常常打架。
那個時候延州有四把手,陸將軍當年還是二把手,愁老三口中的三把手,是如今朝中威高不低的內大臣雷競。
和陸將軍一樣都是在戰場上廝殺過,靠著軍功一步一步走過來的,這些人就養成了一股狠勁,雷競做事和他的名字一樣,雷厲風行,手段強硬。
“以雷大人的脾氣,遇到劫匪,肯定是殺之而后快的。”邵子鈺憑借印象說道,“你們的二當家是如何從他口中得來這消息。”
愁老三搖搖頭,眼神卻很堅定,指了指那個三字,他非常肯定,當時二哥就是從這延州的三把手這里得來的消息。
盡管不相信雷競會和一個劫匪說這些,但能夠如此精確的掌握賑災銀兩運送的路線,還知道什么時候會在什么地方出現,消息的來源方不僅僅是朝廷中人,還應該對這件事了解的很清楚,而有權利知道這些的,官位也不會低。
“這么說我倒是想起了點東西,如果是延州來的消息,當時二哥和我們說了這個事后大哥就安排人手去了,二哥之后又離開了兩趟,每次都能帶來相關的消息,現在想想應該是去延州了,我們去山谷部署前幾天,二哥還收到過飛鴿傳書,之后我們確認了最終的埋伏時間。”
邵子鈺聽著,眉頭緊鎖,中間缺了什么呢,愁老三說的這些,就算是千真萬切,邵子鈺也要給雷競想一個理由,一個這么做的理由。
雷競給了替天島這么一個線索,讓他們知道有這樣一大票的銀子要經過彭城,并且不是要吞并這些銀子而就是把銀子拱手給劫匪,讓他們有機會去搶,這已經是個十足奇怪的點了,再者,他明知運送賑災銀兩的是邵侯爺的兒子,有什么理由讓他把這件事走漏出去,讓爹和娘陷入性命之憂。
說起來這雷競和邵家應該算是比較熟的,雷競是顧老將軍一手培養起來的,他能有今天這樣的成就離不開顧老將軍的提拔,顧老將軍獨女嫁入邵家,這一層關系應當是跟緊密才是。
邵子鈺猛然一怔,腦海中閃過和清苒一起看過的祖父寫的信,回想起他們兩個猜測過的話,最終停下來的,就剩下顧老將軍四個字。
祖父有心想讓爹繼承邵侯府爵位的話,即便是沒有講出來,行為上已經有所體現了,而大伯是邵家的長子,是顧老將軍的親外孫,且看當年顧老將軍求先帝給太夫人正以妻名,他們對這爵位有多重視,也是昭然。
想到此,邵子鈺忽然有些迷茫,就因為祖父和顧老將軍的所望不一樣,所以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么,這件事最直接的結果就是爹和娘都死了,爹對邵家的承爵一點希望都沒了。
邵子鈺不想相信,可他的面前,除了這樣的推測外,沒有第二種選擇讓他去解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劫案是個謎,謎背后卻是一個并不相干的人,而這個不相干的人能夠牽扯出來的,卻是和邵家有著極大牽扯的顧老將軍。
一路過來他和清苒都是猜測,在祖父的手記中,在祖母的手記中,一條一條線索往下找,到如今擺在他面前的可能性了,他卻有些不敢相信。
顧老將軍死了,雷競卻還活著,愁老三沒有欺瞞自己,那么這件事,在雷競這里應該是有最大的突破才是。
邵子鈺收斂起神色,浮躁的心再度平靜了下來,他要知道真相,他要知道這件事背后的全部事實...
愁老三說了所有他知道的,酒老七送他出去,“邵大人,我們把知道的都告訴您了,之后的估計也幫不上什么忙了。”
“那也說不準。”邵子鈺從懷里拿出一張銀票,“這里不適合養病,大夫來去也不方便,你們可以搬回彭城,替天島事情了解,沒有人會認出你們。”
酒老七不想要這銀子,但也清楚要讓三哥的身子好起來,不能在留在村子里了,但回彭城絕不是一個好選擇,都在邵大人眼皮子底下了,可當初他這么信誓旦旦的答應了能幫的會幫,酒老七這時候糾結了,自己怎么就這么重信義呢!
“得!”酒老七拿過那銀票,瞪著邵子鈺說道,“葛老子欠你這小子的。”
邵子鈺看他罵罵咧咧的樣子,臉上泛了些笑意,“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們。”
酒老七收了銀票滿臉的不爽快,催著邵子鈺趕緊走,“你們當官的沒一個好東西,尤其是你這小子,就知道你沒啥好心,你走吧,過些天我就帶著三哥一家子回彭城。”
能安定下來當然是好事了,都這把年紀了難道還顛沛流離著躲藏,吃不好睡不好,酒老七罵歸罵,心里頭還是明鏡的很...
邵子鈺啟程回彭城,這一趟來去花了一個月的功夫,回到了彭城已經是十月了,林清苒明顯的感覺到邵子鈺情緒上的低落,回家之后林清苒什么都沒問,就讓他好好休息,等著他自己告訴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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