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景非桐的手掌干燥而溫暖，這樣輕輕一攥，就好像讓一顆空蕩蕩虛飄飄的心，在無數(shù)波譎云詭中落到了實處。
他慢慢地反握了回去，嘆了口氣，說道：“算了，事情一件件來，等到凌霄派這邊的事了了，咱們再想一想辦法，看看是不是可以想起更多。”
景非桐道：“小嘉，我說句話，你別生氣。”
舒令嘉道：“你都這樣了，我還生什么氣？好像我很喜歡生氣似的，說罷。”
景非桐咳了一聲，張了張嘴，又停下了，申請道：“能坐起來說嗎？這樣很沒氣勢啊。”
舒令嘉道：“就你講究，說個話還要氣勢……你要罵我啊？”
他把景非桐拽起來，讓他靠坐在床頭，景非桐道：“我是在想，何掌門當(dāng)年也是封印縱無心的成員之一，而且據(jù)我所知，他所占的方位是‘坎’位，‘坎不盈，中未大也。習(xí)坎入坎，失道兇也’1。”
舒令嘉聽到這里，漸漸意識到了景非桐要說什么，臉色微變。
景非桐道：“按照當(dāng)時的陣法，這個方位主北，應(yīng)該正是封鎖位。這縱無心不在陣中的事，你說他，知道嗎？”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以前覺得師尊最是孤高持正，但現(xiàn)在，他的很多舉動都讓我看不明白。”
舒令嘉道：“或許他真的知道什么也不一定，就算縱無心的事他不知道，但師尊畢生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凌霄能夠在他手中重新崛起，那個劫正等于一根扎在心上的刺，他極為在意，甚至不擇手段也要化解。”
“從離開凌霄派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他早跟我印象中的那個人不一樣了。”
連景非桐都沒想到他已經(jīng)認識的這么清楚理智，他還一直以為在舒令嘉的心中，何子濯會永遠都完美無缺，高高在上呢。
景非桐道：“小嘉，你——”
舒令嘉擺了擺手：“你知道嗎？我雖然忘記了很多過去的事，但其實我的記性原本是很好的。剛剛重傷那會，我渾渾噩噩，什么都不愿意去想，自從下了凌霄山，心里松快了，我反倒經(jīng)常會去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我還不會變?nèi)说臅r候，不喜歡別人總是過來摸我的毛，就藏在師尊的院子里住，他會經(jīng)常用各種小法術(shù)逗我一起玩。”
“我的第一柄劍已經(jīng)折斷了，但當(dāng)時是師尊親手尋了材料為我打造的。我剛剛化成了人形后，師尊和大師兄教我走路，練劍，其他的弟子都沒有被他這樣手把手地教過。練成之后，他帶著我去其他的門派切磋，每回都會驕傲地告訴別人，‘這是我的小徒弟，天生就是習(xí)劍之材，日后的成就一定會超過我’……”
舒令嘉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景非桐，認真道：“他可能是變了，可原來，他真的對我很好。”
景非桐一時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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