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了挑眉，“你哪位啊？”
“我是簡思行的班主任，我姓楊，上午我們通過電話。”
男人不以為意的哦了一聲，走上最后兩步臺階，到了家門口，從另一側褲袋里掏出一串鑰匙，拿上手上墊了下，叮當作響。
他低頭翻找，找出一把銀色的長鑰匙，開了鏈條鎖，又換了把鑰匙，打開大門。
楊亞楠跟在他身后，“簡思行的家長，你為什么突然要給她退學呢，她的成績非常優異，是家里有什么特殊情況嗎？”
男人進門，楊亞楠跟了進去。
蒙悠悠站在門口打量了眼，客廳很小，十平米的樣子，擺著張深紅色的長桌，靠墻是一排深紅色的沙發，再沒有其他家具了。
桌子和地上都很干凈，像是剛剛打掃過。
有兩個房間，房門都關著。
男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自顧自抽了根煙點燃，把打火機扔到長桌上，有些嬉皮笑臉，“特殊情況，有啊，家里兩個孩子，條件困難，供不起了。”
楊亞楠深吸一口氣，耐著性子，“是這樣的，我已經向學校申請過了，簡思行這個情況，學費是可以全免的。”
男人吐了口煙圈，青灰色的煙霧中，瘦削的臉上骨頭突起，顯得瘦骨嶙峋，他一笑，臉上褶皺更深，“那生活費呢？”
他話音剛落，其中一間房門從里面打開了，簡思行站在門口。她看了眼客廳里的楊亞楠和蒙悠悠，驚愕住了，“楊老師，你們怎么來了？”
蒙悠悠快步走過去，挽住她的胳膊，小聲叫她，“思思，你沒事吧？”
上下看了一遍，簡思行穿著白毛衣和藍色牛仔褲，雖然看得出來洗過多次了，但是很干凈，臉上和脖子上也沒有受傷的痕跡，蒙悠悠松了口氣。
簡思行朝她輕輕點頭，“我沒事。”
楊亞楠繼續游說男人，“我們學校期中和期末考試，年級前三都是有獎學金的，簡思行如果發揮穩定，今年期中考試繼續保持第一名的話，是能拿一等獎的，一等獎有三千塊錢。”
男人不屑嗤笑了聲，“期中考試，那不還得三個月啊，這三個月她在學校里總不能不吃飯吧。”
蒙悠悠想說這三個月簡思行的生活費她包了，剛要開口，被簡思行拽住袖子。
簡思行輕輕搖頭，眼神示意她不要說。
楊亞楠早有準備，“我們學校還有貧困生補助，只要符合條件，最高等次的補助有五千塊。”
男人聽到五千塊，眼睛登時就亮了。他急速把手上的煙按滅在桌角，“那我們家這個情況符合條件嗎？”
楊亞楠從包里拿出一疊材料遞給他，“要求都在這上面，我會讓簡思行先寫個申請，到時候教務處會派人到社區調查，如果符合條件，補助金半個月就能下來。”
男人攥著材料仿佛攥著的是五千塊錢，看向簡思行，“聽到了沒，先去寫個申請，要把我們家寫的可憐一點，知不知道？”
簡思行抿了抿唇，默不作聲的回房間收拾東西。
本做好報警準備的蒙悠悠，著實松了口氣。
盛嘉延站著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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