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矛頭對準高夫人,拿高夫人軟杮子捏,高夫人哪會由她抓話柄,當即回擊道:“晚意小姐此言差矣,酒席散時你安然無恙服飾齊整告辭離開的,孟沛陽可為人證?!?
戚晚意給高夫人駁住,卻不肯就此罷休,哭泣著道:“如此說來,此事只有呈請官斷了?!?
“晚意小姐想這么做,老身無話可說?!备叻蛉舜绮讲蛔?。
李宗權聞言煩躁地接口道:“官斷便能使事情不復發生嗎?”
這里說著話,外面兩人匆匆奔進來,卻是戚晚意的爹娘。
戚家的轎夫在混亂時也跟出去看熱鬧,發覺事情不妙,急奔回戚府稟報戚道成戚夫人。
“晚意,這是怎么回事?”戚夫人尖聲高叫,戚晚意撲進她懷里放聲大哭,戚道成揪了李宗權就打他,一時很是熱鬧。
高夫人面上鎮靜,心中有些驚惶無底,悄悄看姜糼容,姜糼容輕搖頭,呶嘴示意她看戚晚意。戚晚意面上嘶哭著,吸氣停頓的空隙卻附在戚夫人耳邊不停說話,正在謀劃著什么。
只要有所圖,不是豁出去也不要,便不足懼。
李宗權侯爵在身,戚道成只一個四品官,開始因為吃了人家鮮嫩的女兒有些理虧沒有還手,后來看戚道成越打越起勁,惱了,一把推開戚道成,大聲喝道:“鬧夠了沒?事情要不要解決?不解決把你們女兒領走,莫在此丟人現眼。”
他翻臉不認人,戚道成的氣焰頓時軟了,戚晚意的哭聲也小了下來,戚夫人悲啼了兩聲,哭道:“也罷了,事已至此,我清清白白的女兒不可能作妾的,侯爺若作平妻之禮娶親,戚家便不追究了。”
“不行。”白氏叫喚起來,拿起幾上茶杯摔到地上,抓起一塊碎瓷片抵住喉嚨:“侯爺,你若娶戚晚意為平妻,妾死給你看?!?
“你別這樣,不娶不娶?!比粽摱鲪?,白氏十幾年獨寵,戚晚意是萬萬及不上她的,何況她還有個好兒子,李宗權本欲答應戚夫人的提議的,不敢了,急忙向白氏道歉兼保證。
“高夫人,你意如何?”戚夫人逼高夫人。
“我不同意?!备叻蛉说?,“論先來后到,白妹妹于李家有開枝散葉之功,撫養兒子辛苦操勞,一個新人進門要壓在她頭上,我于心何忍?!?
“如此,那只有見官了?!逼萃硪獠豢蘖耍淅涞溃骸澳阆滤幨刮沂е?,你夫在轎中潛伏污辱我,此事我看你們如何解釋的清?!?
李宗權剛得了新鮮,原本對戚晚意愛著憐惜著,聽她口口聲聲見官,也怒了,道:“見官便見官,戚小姐,見官要趁早,不然,什么痕跡都沒有了,可就說不清了?!?
他想,女人的名聲更重要,戚晚意已*自己,再鬧嚷開去,她的損失更大。
白氏見李宗權發火,登時不哭了,扔了手里碎瓷片,拉李宗權坐到椅子上,倒了熱茶奉上,又給李宗權捶背,體貼地道:“侯爺別氣壞身體,為個賤-人不值?!?
戚晚意又悲又憤肝腸寸斷,本來要逼李宗權高夫人就范的,未料李府各個都不是省油燈,李宗權更是提起褲子不認人的,當即拉了爹娘,道:“爹,娘,咱們上刑部去?!?
戚道成和戚夫人定住腳不動,他們不想告官。李宗權見他們怯了,又給白氏的柔情侍候得舒服,沉著臉不說話,也不提什么納妾的事。
戚家三口騎虎難下奔了出去,李宗權嘆了口氣,白氏壓住一腔妒火怒火,關切地問道:“侯爺,你怎么會到轎子里去?想好了,見官這個是關鍵?!?
白氏這么體貼溫柔,李宗權感慨萬千,不敢說是粉妝約了自己幽會,皺眉道:“說這些做什么,走吧,陪我喝兩杯散散悶氣,琴心,約束家下人等莫亂嚷嚷?!?
李宗權認為戚家不可能去告官,一點也不擔心。
戚道成和戚夫人確是不想告官。
出了李府后,戚夫人埋怨道:“晚意,你方才不該堅持告官的,李宗權不肯娶你為平妻,咱們吃下這啞巴虧,索要幾處田莊和一二萬兩銀子做賠償,你你的姿容,不嫁京城里,外嫁個地方官,挑個青年才俊不難,落紅偽造便是?!?
戚晚意咬唇,淚水傾泄。
“娘,當時……當時好多人看到,事情是孟沛陽搞出來的,他能容女兒好好的嫁了人享福嗎?這個時候,保不準整個京城都傳遍了,地方官亦不可能一輩子不進官,到時鬧嚷出來,女兒落個被休下場,還不如一開始不嫁?!?
“孟沛陽!”戚道成恨得磨牙切齒,又無計可施,“現在怎么辦?”
“告官?!逼萃硪鈸P頭,道:“橫豎都是鬧嚷開顏面無存,不若拼個魚死網破,孟沛陽下藥暗害良家女子脫不了幾年牢獄,女兒也算報了仇。若孟沛陽把責任推卸開,則是高夫人夫婦倆無故合力迷-奸我,李宗權調開咱家的轎夫來到轎子中等候著便是最好的證據?!?
“那你這一生也毀了?!逼莘蛉藗牡乜蘖似饋恚澳菚壕筒辉撈奂疚邑?,好好的女婿沒了,還落得聲名狼籍。”
戚道成嘆了口氣,心中也很是后悔。
“女兒要告官,就是想行一步險棋,看能不能挽回與季唯的婚事?!逼萃硪饷蚓o唇,目光幽幽看著前方。
“怎么可能?”戚道成夫妻一齊驚叫。
“爹和娘不需多說,看我的,咱們上刑部去上告,只說季唯明察秋毫,指定要季唯接此案便可?!逼萃硪獾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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