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兩位加起來只能湊合頂一個大人用的小運動員,盛佳悅卻可以擺出平起平坐的姿態(tài)，讓黎楷十分意外。
盛佳悅將外網(wǎng)的消息大概和他倆講了個大概。
起初，北美關(guān)注兩人的粉絲失望和迷惑兼而有之,一面譴責這種違背競技精神的行為,一面又有人跳出來質(zhì)疑消息的真實性——在他們眼里，黎楷和司安恪在青年組的成績實在是普通,完全沒有必要想不開提前升組，大可多磨練幾年。何必做這種事呢？
然而記者再次提供了確鑿的證據(jù),讓一部分想為黎楷和司安恪說話的人也邁不過心里那道坎兒。
外加部分媒體的刻意引導(dǎo),很快厭惡的態(tài)度就占了上風,甚至有些人還猜測這次華國的“年齡門”又會和之前一樣,悄無聲息地結(jié)束。
黎楷都不得不感嘆一句，在他們的想象中,華國國家隊可算得上是“作惡多端”。倒不一定是說華國國家隊在守規(guī)矩這點上不如發(fā)達國家，只是外媒不太可能在本國的糗事上大做文章，反倒是特別擅長加深對別國的刻板印象。
“比想象中還要糟糕呢。”司安恪微微蹙眉,心情似乎更低落了一些。
同樣陷入沉思的還有黎楷。
雖然她一直秉持著任由此事發(fā)展的心態(tài)在觀望，但“年齡門”就像壓在黎楷心頭的一片黑云,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見它,一陣低落的心情便緊隨其后涌上心頭。
黎楷甚至有時會貪戀那一點點白日夢的時間,想象如果當年沒有鬼迷心竅地去把年齡改了,是不是如今就不會在兩人升入成年組以來最重要的賽季前,受到這么多壓力。
“許明家是不是問了你們想怎么處理？”盛佳悅不咸不淡地拋了個問題給黎楷他們,篤定的語氣讓黎楷覺得她根本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
身邊的司安恪并沒有因為互動環(huán)節(jié)而變得輕松一些,顯然被面前的“記者”和他們總教練平起平坐的身份給震驚到了。
這倒也不怪司安恪，據(jù)黎楷所知自己男伴并非什么傳統(tǒng)的滑冰選手，從來不是帶著對前輩們的敬意和超越他們的夢想才一路堅持到今天的。
他喜歡的從來都是這項運動本身。
因此只要沒有同場競技過的運動員,黎楷覺得司安恪都有可能不認識，更不用說隔了個項目、還是十多年前就退役的盛佳悅了。
此刻他沒認出盛佳悅實屬正常。
黎楷下定決心回頭非得給男伴好好補一補咱國家隊的光輝歷史，至少得帶著他把這些人的臉都給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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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件事情在我看來，你們根本沒有選擇，做了就承認。”盛佳悅權(quán)當兩位運動員的安靜是默認，毫不留情地批駁了這個解決問題的方式，“怎么選？選騙人還是不騙人嗎？”
黎楷咬住嘴唇，生生忍住她那句差點脫口而出的“沒這么簡單”。
為自己辯護的方法很多，小到奧運賽季的裁判印象，大到整體國家形象，黎楷和司安恪此時的任何決定都是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長久以來體制內(nèi)的傳統(tǒng)思維讓黎楷習(xí)慣性地認為，他們應(yīng)該慎之又慎的選出對各個利益相關(guān)方都最優(yōu)的解，連自己內(nèi)心最真實的意愿都可以為這個“解”讓步。
但在盛佳悅口中一切好像都這么簡單。做錯了，那就承認；沒做過，那就澄清。“誠實”不再是一句孩子氣的空話，而真正成為衡量人品的標準。
“你們美國人，”黎楷把盛佳悅截然不同的處事方式都歸咎于她這么多年來生活的地方，“都這樣直白嗎？”
盛佳悅鏡頭前標準的微笑中，不經(jīng)意流露出一絲驚訝，像是不明白黎楷為什么會往這個方向想，“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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