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于黑暗的這段時間里,戚臨的聲音始終在陸阮的耳側。
陸阮是覺得戚臨挺不會聊天的,這大半年來,戚臨時常閉麥。
戚臨顯然也清楚自己不擅長聊天。
所以他選取了一本舊世紀的兒童讀物《不會哭的男孩》。
這是陸阮最喜歡的一本書,時至今日,還會在閑暇的時候翻閱。
戚臨其實不僅不適合聊天,也不適合做說書人。當今社會的聽書軟件已經很成熟,可以根據文本的詞匯來判斷是旁白、對話和情緒,甚至多花點錢還可以分性別。
作為最頂尖的ai,戚臨也能做到這些,但他用的也是聽書程序,而不是自己的聲音。
要他自己運轉程序讀書……
和舊世紀的技術沒什么特別大的差別。
非要說就是戚臨的聲音確實好聽。
但陸阮喜歡戚臨的選擇。
因為這是戚臨冷冰冰的聲音,而不是那些電子合成音抑揚頓挫的語調。
等到重新恢復視覺時,戚臨的聲音也停了下來。
陸阮眼前的機械臂已然垂下待機,他慢半拍地眨了下眼,聽寧姨說:“程序回頭我發(fā)你,你在自己手機上安裝一下就可以操控了。”
陸阮說好,寧姨遲疑了一下:“你想去看看麒麟嗎?”
有之前的邀請在,陸阮偶爾是可以去看看那個大機器的。
陸阮還記得自己一年前站在巨大的計算機面前,而那只是“麒麟”的一部分而已,真正儲存著麒麟的,在地下。
整整兩層機房,全部都是麒麟的數據和代碼,陸阮沒有下去過,但他聽說過那的武裝是國防級別。
陸阮沒有拒絕:“好啊。”
要去看麒麟,得刷好幾個id,通過好幾次驗證才能進去。
邁入那間只有一臺計算機的白色機房時,戚臨的聲音從陸阮的耳邊和他的跟前音響一道重合——
“好久不見。”
陸阮勾勾唇,正在做人格訓練的研究員朝他看來:“阮阮。”
陸阮點點頭:“唐伯。”
他頓了下,看見他身邊的助手朝攝像頭展示了一朵紅玫瑰:“男性送女性紅玫瑰就是示愛,示愛就是喜歡。”
戚臨的聲音從音響里傳出,卻并沒有在陸阮的耳機里響起:“為什么一定是玫瑰?”
“呃……”
助手卡殼了。
唐伯:“因為玫瑰好看,而且玫瑰的意義就是愛情。麒麟,你不喜歡玫瑰嗎?”
寧姨示意陸阮坐著看:“我們這個月的課題就是讓麒麟理解什么是喜歡,大家打賭下注了,誰最先讓麒麟明白,誰就能收獲所有的賭注。”
陸阮沒什么興趣,但還是禮貌地問了句:“是嗎?都有些什么?”
寧姨:“唐老師出的是自己做的風暴瓶,吳院是那只你見過的機器鸚鵡……”
她細數了一遍后,才輪到自己:“我動手能力沒他們那么強,只能添添彩頭,一條自己織的圍巾,你覺得怎么樣?”
陸阮溫和的讓人聽不出敷衍:“挺好。”
而前面的音響說:“我并不能理解什么是‘喜歡’。”
寧姨嘆氣:“又失敗了。”
唐伯還想再堅持一下:“麒麟,描述一下你面前的這朵玫瑰。”
攝像頭轉了轉,對準助手手里拔了刺的切花月季,卻被藏在鮮艷欲滴的花瓣后的人所吸引。
少年坐在黑色的軟椅上,微微偏著頭,清瘦的下頜線下,是漂亮而又纖細的頸線,像是天鵝的脖頸。
呈現著幾分病態(tài)的瓷白肌膚與花瓣的艷色融在一塊,卻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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