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霽看了他一眼。
他心中縱然有許多話講，在那一眼中也只得停下來。樓危宴冷哼了聲，知道此時不是動手的時候，便只好先離開。
不過在離開前……
那幾人剛松了口氣，便見那魔尊又看向?qū)庫V，回頭道。
“我是來找你的?！?
寧霽本是神情淡淡，聽聞這話后倏然皺起眉來，不明白樓危宴是什么意思。
但當(dāng)他面色冷下來時，樓危宴已經(jīng)離開了。
周圍人烏壓壓的跪了一片。寧霽抿了抿唇，望見前面一人曾經(jīng)是玉清宗的弟子。他此時見著自己滿目激動。
“劍尊終于回來了?！?
“我們一直在等劍尊。”
楚盡霄護(hù)在師尊身前，但到底也知道如今身份暴露，恐怕不能輕易離開。
那弟子上前道“藥牧真君已經(jīng)命弟子備下酒榻，還望劍尊賞臉。”
去南詔的事情此時自然不行了，寧霽看了那人一眼，抿唇道“帶路吧。”
他是因受侵染不愿見人，并不是見不得人，如今既已至此，便沒有要躲著的道理。
見尊上雖語氣冷漠但卻沒有抗拒，那弟子不由心頭一喜。
楚盡霄抬眸望向師尊，便聽他道“你若不愿意去……”他本想說楚盡霄與那些門派關(guān)系并不好，若他不愿意去自可先找一個地方落腳。
誰知道他話音還未落下，楚盡霄便搶先道“我與師尊一起。”他聲音沉沉，握緊劍看向帶路那人。
寧霽回過頭來，卻沒有忽視他緊張到發(fā)白的指節(jié)。
他在害怕，害怕自己回去。
他目光微閃，奇異的竟然知道這個。
楚盡霄垂眸強(qiáng)行忍耐著。這十年因?yàn)閹熥鸨槐?，他一直將他?dāng)成寶藏一般守著，總想著他與師尊的時間還很長，這十年過了，還有下一個十年，都是兩人相處的日子，但是他沒有想到暴露來的猝不及防。
師尊馬上又要不是他一個人的了。
那心魔又再次浮動，他低頭遮去眸底的血絲，甚至有些自嘲，他如今已至元嬰修為，不日便可化神，在師尊面前卻仍舊是惶恐的。
寧霽皺了皺眉，不知為何看見這一幕竟有些不舒服。
楚盡霄好似不應(yīng)當(dāng)是如此的。
他見過楚盡霄這些年成長時的自信強(qiáng)勢，如今又見他如難免不適。不過他此時到底也沒有說出來，只是微微斂去了思緒。
……
“劍尊，您先稍作休息，峰主與其他人馬上就來了?！钡搅说胤胶?，那弟子低頭道。
寧霽微微頷首。
楚盡霄轉(zhuǎn)頭望了他一眼。
寧霽忽然開口道“這是清心丸，按時服用，明日藥牧來了，讓他幫你開藥祛除心魔?！?
楚盡霄怔愣了一下，抬起頭來，似是沒有想到。
寧霽說完之后便皺了皺眉不再說了。
楚盡霄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清心丸。
讓藥牧道君給他祛除心魔，師尊是為了他才留下的？
他本是卑微在底下，不敢冒出這個想法。但是剛才師尊的神色，卻叫他隱隱冒出了這個猜測。
師尊是為了他。
那人背影已經(jīng)消失。
楚盡霄收緊手，只覺得心頭的陰霾被一掃而空，眼中竟然松了下來。
“楚師兄，您的院子在這邊。”小弟子在身后道。
楚盡霄抿了抿唇，握著瓶子去了另一邊。
此時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趕路兩個時辰已經(jīng)到了深夜。寧霽猜想藥牧今日應(yīng)當(dāng)是趕不過來的，便吩咐弟子下去了。
熟料他剛按了按眉心，便察覺到一陣熟悉的氣息。
“誰？”
寧霽抬起頭來，以為是意料之外的藥牧，熟料卻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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