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從下往上看，空虛大無限；從上往下看，滿眼是深淵；從后往前看，前方是謎團；從前往后看，后邊已不堪；從北往南看，人生很艱難；從南往北看，北已找不見；從愛往恨看，恨已在蔓延；從恨往愛看，愛已都無緣；從生往死看，絕對不敢看；從死往生看，根本沒法看！

哇靠！這還他媽是人生嗎？

保姐姐堅決不過這樣的日子！我是社會主義優(yōu)秀大肚婆，正為無產(chǎn)階級添磚增瓦儲備人才，我肚子里是新一代少先隊員、三條杠大隊委，“我-們是共產(chǎn)主義接-班-人”———人生美好，人生象他媽大柿餅一樣美好！爱去●小说网●Www.IQUXs.CoM

保大姐手持一盤柿餅香噴噴地坐在整潔清新的動車座位上吮指品嘗，旁邊，大大正在跟落落下象棋，殺得人仰馬翻！保大姐吃的舒坦舒心舒暢，哪里象失婚婦女黯然回鄉(xiāng)？嗚呼，甜食之于豬豬，猶如二奶之于貪官，如此親密縱欲的極致吶———甜蜜的勁兒頭一旦泛濫，容易聚合為密度大到令人窒息的妖艷以及麻木，保姐姐充分享受著甜點帶來的幾乎亂性的美好感受———“保常啊，是不是該喝點牛奶了，你吃飽了你肚子里那個還沒吃呢，”落落一邊跟大大那甩膀子廝殺，一邊抽空回頭看了眼保豬豬，手還蹭過來摸了摸她的肚子。落落認定這是他的種了呢，當然，也有可能是旗滟那禍禍的，落落不在乎，現(xiàn)在他跟旗禍禍絕對是綁在一根繩兒上的螞蚱，豬豬，禍禍，大大，我，再加上肚子里的小豬豬，咱們鐵打的一家人！

保常笑了笑，“我吃他就吃了，哪用得專門去喝奶，而且這奶又不是甜的，———”落落下完這步棋跟大大招呼停一下，又彎腰從腳邊拿出一盒牛奶就倒進杯子里，“搞半天你不喝是因為不甜，這還不好辦加糖撒，我去熱熱，”大大這時也關(guān)心他姑，“落落，別加糖，我姑剛才吃了那么多柿餅，又喝甜的不好，”保常直點頭，“聽大大的，聽大大的，”落落朝大大直擠眉弄眼贊賞他岔嘴岔得好。

一會兒牛奶熱回來了，落落坐下來遞給保常，這才發(fā)現(xiàn)坐在他們對面的一個女人在哭著抹淚，旁邊一個年紀大的女人在安慰她，“算鳥，著孩子看咧，離就離鳥，他心思都不在你這里鳥，你硬留著也沒有用撒，人在心不在兩口子一天到晚吵架，對孩子也不好是不是，———”保常和大大都望著那個女人，畢竟別個在哭，多少有些同情，就是落落岔，一聽明白怎么回事，“大姐，哭什么撒，離就離鳥，我們屋里這個還不是才離婚，你看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想得蠻開，個日子還不是要過，———”還把保常的肥腿腿一拍，幾像個居委會的老大媽哦，岔死！保常還沒吭聲，大大都不好意思滴趕緊把他扯過來，“我們繼續(xù)下棋，下棋，”保常臉微紅，也蠻不好意思，只跟對面莫名其妙的人家道歉，“你們繼續(xù)聊繼續(xù)聊，他有病，”下面，腿狠狠撞了下旁邊的落落，落落狀似專心跟大大下棋，其實，唇邊一抹壞笑，不過，很甜蜜。

動車就是快，不隔夜早晨走下午兩點就回鳥武漢。這一回來，保常心更是安，三個人打了個的迅速回了家。

一回家啊，黃奶奶幾熱心喏，鑰匙給你保管好還給你不說，還跟你不停“報告”這些時的新鮮事，要不是保常叫落落把從北京帶回來的東西說要給她送她家里去，黃奶奶可以一直“匯報”到“街道工作”這個層面去。

進了屋，保常也沒歇著，屋里這長時間沒有人住了，肯定要清理，床單被子是不是都要換咧，還要把有些本來搬去北京的東西還原，還要把從北京帶回來的給街里街坊的一些小心意分個類————反正，有得忙。卻，這時，保常發(fā)現(xiàn)大大蠻沒有精神。

“大大，怎么了？”伢兒一回來就蠻怏，可是又不想叫姑姑著急一樣，強顏歡笑，搖頭，保常坐下來，摸了摸大大的額頭，“是不是病了？”

大大更搖頭，最后，還是蠻真純的望著他姑，“姑姑，現(xiàn)在才下午兩點鐘，學校還沒有放學，我想回學校把事情———”

保常摸著她屋里大大，幾乖的伢兒喲，我屋里這乖的伢兒就被他們那群兔崽子這么———突然眼窩一熱，趕在控制不住之前，大腿一拍站起來象擦額頭汗一樣實際上是抹了抹眼睛，再轉(zhuǎn)過頭來時滿臉積極笑容，“恩，時間就是金錢，我們現(xiàn)在就去學校問問，走，姑陪你去。”

叫落落繼續(xù)在家里整理，保常帶著大大去了外校。

到還是有些出人意料，外校那邊特別熱情，“哎呀，回來好回來好，我們還一直蠻耿耿于懷咧，您兒不曉得，這要被保送最后實際上不算我們學校的名額，象大大這樣的伢兒要硬考，絕對是湖北省的理科狀元撒，這我們學校幾大的榮譽———”

別個這說的就叫保大姐心里蠻舒服撒，特別是伢兒一看就信心百倍，“姑姑，我今天就回學校，晚上還可以上晚自習！”

只要大大高興，你說保常還有什么別的想頭？“好好，我們現(xiàn)在就回去把東西清一下就來好不好。”外校領(lǐng)導真的特別熱情，親自把他們送出來。

回去把大大的東西先一清，保常又親自把大大送回了學校，還是那個班，還是那個宿舍，孩子們也確實都蠻好，到底是蠻多都是大大從初中一起過來的六年的同學，有感情鳥，再加上畢竟都是品學兼優(yōu)的學生，真沒那些古里古怪的臉色。保常徹底放心鳥，這才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