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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1 / 3）

“聽聽？我就說吧！”秋月哭喪著臉，往喬瑾身后躲,耳語恐懼說：“大人向來如此,不怒則已,一怒就重罰許多人！咱們要挨打了,十五板子,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喬瑾束手無策，此等場合,奴婢沒有插嘴余地。

楊蓮被兩個壯實(shí)家丁押著,拼命掙扎，凄厲哭喊：“放手！你們放開我！公子，你不能不管我,別這么狠，我所做的一切為了誰？那起狐媚賤蹄子，矯揉造作寡廉鮮恥,千萬不要被蒙騙呀,只有我才是真心待你。”

“老劉，你還愣著做什么？拖她下去！”謝衡勃然大怒。

專管執(zhí)行家法的管事劉得喜忙道：“老奴遵命。你們趕緊堵她嘴，帶下去。”說完,他原地站著,悄悄觀察謝正欽，畢竟拖走的是公子貼身婢女，非同一般。

“是。”家丁干脆利落,手掌蠻力一捂,楊蓮便再無法肆意開口。

“唔！唔公子,救唔……放手！”

“救……好狠心……我恨你……謝正欽！”楊蓮兩腿亂踢，狀若瘋癲，死死瞪著謝正欽，目眥欲裂，仿佛對面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仇人。

主仆十年，謝正欽的眼睛失去了神采，下意識追趕，他聽見自己嘴里有個聲音說：“放開她。”

“欽兒！回來！”

“再求情，我連你一并打！”

“今兒誰也保不了她！”

謝衡鐵了心，一把抓住兒子，七竅生煙，疾言怒色地催促：“無法無天的東西，給我拖下去打！打！老劉，還不滾？”

“是、是。大人息怒，老奴這就去辦。”劉得喜不敢再耽誤，歉意望一眼公子，飛快下去執(zhí)行家法。

四周一片死寂，無人吱聲，連繼夫人許氏也只敢偷偷幸災(zāi)樂禍。

謝衡近乎暴跳如雷，咬牙切齒，拽著兒子掃視南院其余下人，怒問：“我的話你們沒聽清？所有平日伺候上房的，自覺些，即刻下去領(lǐng)罰！”

“是。”

相關(guān)十余下人不敢不從，內(nèi)心大呼倒霉。喬瑾從未挨過打，惶恐不安，和秋月緊挨著。

謝正欽仍腰背筆挺，卻白著臉，他瞥視即將挨打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下人，并未直接求情，而是低聲提醒：“父親，鈺瑩昨兒出閣、后日三朝回門，府里若是亂糟糟，不大好吧？”

“這……”謝衡一怔。

“況且，妹婿是同知之子，雖說兩府乃世交，但難保家丑不外揚(yáng)，到時(shí)恐有損謝氏的體面。”謝正欽又道。

謝衡活了大半輩子，極看重體統(tǒng)和臉面。他不由得頓住了，稍稍冷靜，但仍氣沖沖，強(qiáng)硬道：“治家必須嚴(yán)謹(jǐn)，方能惠澤子孫，這些愚蠢懶貨，斷乎饒不得！”

謝正欽略一思忖，索性反其道而行之，贊同道：“那就狠狠地打吧，一律下重板，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

如此一來，謝父反而猶豫，捻弄短須，沉吟不語。

哼，你倒機(jī)靈，反著勸。許氏見狀，上前柔聲道：“下人不守規(guī)矩，妾著實(shí)有愧，還是您有辦法，一下子就鎮(zhèn)住了刁奴。”

謝衡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但仍未開口。

繼母煽風(fēng)點(diǎn)火，謝正欽見多不怪，想了想，正色提起：“父親，您不是跟城南的蘇世伯約定今日品新茶么？待會兒他該到了。”

“哦！我給忘了。”謝衡懊惱一拍額頭。事實(shí)上，知子莫若父，他心知肚明，負(fù)手冷冷地訓(xùn)斥：

“今日不便大動家法，你們的板子，都先記著，若下次再犯，加倍地打！”

眾仆歡天喜地，誰也不傻，皆清楚是公子委婉求了情，慶幸之余，連忙叩謝：“多謝大人開恩！”

謝衡滿臉嫌惡，沒好氣道：“雖說不便大動家法，但也不能輕饒。你們都給我跪著，跪到天黑，看能否長長記性！”

跪到天黑？現(xiàn)在太陽才爬上樹梢啊！

喬瑾頓感膝蓋劇痛，隨其余人一同哀嘆，暗忖：終究逃不過懲罰。

適可而止，謝正欽明智地噤聲，以免激怒父親。

“你挑兩個穩(wěn)妥的人照顧正欽，切莫再出岔子。”謝衡囑咐繼妻。許氏不情不愿，面上卻順從道：“妾明白。小姍、秀珠，你們聽清楚了？好生服侍公子，直到他的丫鬟領(lǐng)完罰。”

“是。”李小姍和秀珠當(dāng)即行至謝正欽身后，王茂興趕緊另挑了婢女伺候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