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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請纓（1 / 3）

[新]

洛陽的宮城是先帝年輕時命人修建的一處行宮,雖然不算陳舊，但規(guī)模、氣象跟長安城里的九重宮闕相比還是遜色許多。

走入承天門后，一條筆直的甬道向前延開,兩側城墻高聳，御林軍巡邏于上。內侍在前領路，那對朝官夫婦跟在最后方,眾人的鞋踩在堅硬的石磚上，近乎無聲。

居云岫忽然駐足,伸手捂住心口。

眾人一怔。

趙霽看到居云岫緊蹙的眉心,心念一閃,極快會意,想到剛才在宮門外所見的一幕，眉間不由蹙起來。

那對朝官夫婦上來詢問情況，趙霽擺手，向內侍道：“內人身體不適,麻煩公公叫人派一輛輦車過來。”

內侍應是,請趙霽陪著居云岫在此稍候，因傳令順路，便先領那對朝官夫婦繼續(xù)前行。

辭別后,居云岫放下捂在心口的手。

趙霽漠然道：“我早說過，王琰會查到他身上的。”

居云岫望著虛空，沉眉。

剛才押送戰(zhàn)長林的那批侍衛(wèi)不是尋常的宮廷禁軍,而是御前的玄影衛(wèi),換而言之,只有皇帝親自下令，他們才有可能押戰(zhàn)長林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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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琰非但是查到了戰(zhàn)長林身上,還向晉王告發(fā)了。

居云岫神色冷肅，壓低聲質問道：“既然明知王琰會查，為何不阻止？”

趙霽道：“朝堂上政務一大堆，又還要設法讓鷸蚌相爭，你當我是神，可以無所不能？”

居云岫知道這明顯是托辭，他就是不想替戰(zhàn)長林遮掩，或者說，凡是跟戰(zhàn)長林沾邊的事情他都不想沾手。

“王琰告發(fā)他，無外乎是想替自己開罪，以相爺的手段，現在阻止，也還來得及。”

居云岫給趙霽臺階下，然而后者并不愿意領情：“王琰本就沒有罪。”

居云岫一默。

王琰的確無罪，三殿下居胤之死，從頭到尾跟他全無關聯，可誰讓他是趙霽的政敵，是太子居桁的岳父，是晉王栽培的下一個權臣。

在權利的旋渦里，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無罪而死在相爺手里的人，多如牛毛，不差這一個。”

居云岫語氣平淡，令趙霽難以想象，能說出這樣冷血的話的人，會是他曾經傾慕的女郎。

前方，車聲轆轆，是內侍駕著輦車來了，趙霽低聲道：“死在他戰(zhàn)長林手里的人也不比牛毛少，戰(zhàn)功彪炳的小狼王，總不至于倒在一個王琰腳下。”

如果是旁人聽到這句話，或許會認為趙霽在賞識戰(zhàn)長林，可是居云岫知道不是，他是在發(fā)泄新仇舊恨，諷刺戰(zhàn)長林四肢發(fā)達，有勇無謀。

戰(zhàn)長林是否有謀，居云岫已不想再跟他爭論，事實上，就算此刻被押走的是聰明絕頂的居松關，她也一樣會為之奔走。

“既然相爺執(zhí)意袖手旁觀，那就只能我自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