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彌心臟上那把火，隨著越來越近清吧，越發火燒火燎。
同時每邁近一步，如墜入冰窖，通體冰涼。
走進清吧，里面沒有流光溢彩，也沒聲樂震蕩，只有一抹從五彩玻璃窗投射進來的日光。
程彌沒回避。
立在門邊，冷臉看著。
那人也沒回頭，仿佛腦后長了眼睛一樣。
空氣不是安靜的。
女生坐在男生腿上，抱著他脖子笑意盈盈。
程彌站在這里，只能略微看到女生的半邊臉，兩人在接吻。
然后陳招池拍拍她頭：“完事了，走吧。”
那女生紅著臉，唔一聲從他身上下來，跑掉了。
腳步聲還沒消失，程彌還沒走到那邊。
他語氣慢悠悠：“你什么時候有看人親熱這種癖好了？”
程彌沒興趣看，也沒那個耐心等，徑直走進去。
陳招池腿上面那女生還是學生模樣，接吻是一回事，當場被人看到又是一回事，到底還是臉皮薄，臉上和耳朵通紅。
程彌死死克制住才沒去拿桌上那酒瓶子，她走過去，抓過陳招池前襟。
用力到指尖幾乎要把他衣料絞破。
程彌往常很少會被人激成這個樣子，只有陳招池。
陳招池問了她一句：“怎么樣，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
聲音隱隱帶著笑意，卻每個字音都滲著令人惡心發寒的惡劣。
學校后面小巷里那些畫面還印在腦海。
他被程彌抓著衣服，也沒要掙脫出來的意思，仍是癱在沙發里，對程彌笑說：“怎么能這樣呢？程彌，我們可是老朋友一場。”
性格畢竟放在那，這種情況下程彌還是沒有歇斯底里。
只不過此刻看著陳招池這副笑相，程彌帶著一種報復性心理的，想毀掉這副虛偽假笑。
她由上至下逼視陳招池，每一個字都像是咬著說出來的：“陳招池，你惡不惡心。”
陳招池單眼皮鋒利，額頭到右眼那處一條猙獰刀疤。
不笑的時候猶如兇神惡煞，但此刻他是笑的。
說完，果然，陳招池臉色一變。
程彌被他狠狠甩向沙發，整個后背砸上去，被他掐著脖子壓在了沙發上。
陳招池臉色陰著：“程彌，你他媽是不是現在就想死？”
“老朋友？”程彌知道怎樣最能刺激陳招池，“陳招池，你這種爛貨，誰要跟你做朋友？”
說到這里的時候，陳招池臉上那絲笑還沒散去。
程彌用最平靜的語調說：“連你媽都不要，你他媽是有多爛。”
陳招池去抬她下巴：“我看你在這邊混得挺風生水起的，談戀愛交朋友，學校里人氣那叫一個高，前兩天還簽了個什么公司準備出道。”
他語氣照舊帶笑，可卻讓人發涼。
“而我呢，程彌，我在局子里有時候連覺都睡不好呢。”
程彌對他說：“你還算個男的話，現在就殺了我。
陳招池卻笑了：“那豈不是便宜你了？”
程彌冷視他。
程彌說一個字一個字說：“你在里面死了都跟我沒關系。”
陳招池微皺眉，一副受傷樣：“怎么這么不講義氣？”
“程彌，我們可是一起進過看守所的。”
果然在程彌預料之中，這些往事枷鎖，總有一天要套回她脖子上的。
不，她脖子上一直戴著。
但是，陳招池也該死。
陳招池說完輕拍拍程彌臉：“還有，差點把我弄成瞎子，記起來沒有？”
程彌別開臉，不讓他臟手碰。
陳招池說：“你來這里不就是想擺脫這堆臟事嗎？”
有多久沒仔細想起過這些事了，程彌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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