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落在這寂靜的車廂里，堅定到有些冷硬。
——
周圍重歸寧靜，車內亮起一屏幕熒光，厲承勛掛斷了電話。
二十一歲也是她。
車門徹底關上，司庭衍走遠。
厲承勛繼續翻看著他的文件，話是說給另一輛車里的人聽的：“都聽到了？他不同意跟鄭氏聯姻。”
而旁邊那輛車里，就是厲承勛的妻子常湄。
與此同時，不遠處一輛車蟄伏已久，從黑暗里開出。
不消片刻，那輛車來到厲承勛車旁緩緩停下，車身與其持平，車后座對著厲承勛的車后座。
但厲承勛再有錢有權，常湄也沒有就這么被他養著。一開始他們兩個會結婚，就是雙方對彼此有利用價值，不過是兩個野心勃勃的人湊到了一起。
常湄自己有一個高奢品牌，最近正遇危機，想拿司庭衍聯姻來拴緊自己利益。
常湄臉色有些嚴肅，說道：“你以為他不知道是我讓你來的，你這兒子可不是個善茬，他清楚得很，在這兒等著給我一刀。”
厲承勛的東承集團如日中天，五年來仍舊一家獨大，目前仍沒有哪個集團能撼動其位置。
他翻蓋上文件，“他不會聽話，聯姻這事兒你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
當年常湄把五歲患有心臟病的司庭衍帶到車站丟棄。
但因她在司庭衍幼時傷害過他，拋棄過他，退一萬步講，就算司庭衍今天能幫她這個忙，就司庭衍這記仇性子，他也會把她的事搞黃。
厲承勛說常湄：“你知道是這個結果，今天還差使我過來跟他說這事？”
而常湄弄丟司庭衍后，厲承勛一直在找自己兒子，常湄也沒有阻撓他，夫妻表面一派平和。
常湄說話都開始放縱：“就你那縱容的態度，天塌了他才會答應。”
從那刻起，常湄對他來說就是外人了。
常湄丟棄司庭衍，這事夫妻雙方其實一直跟明鏡一樣，可誰都沒戳破。
厲承勛見狀：“教訓你一句，你還不聽了？”
他最后一個字落下，常湄車窗徹底關上。
厲承勛聽完，好笑道：“我這是幫你白跑一趟，不僅撈不著好，還得罪你了？”
常湄臉色沉沉，一句話都未再理他，升上車窗。
助理在副駕問：“厲總，常總這事怎么辦？”
他目光從車窗外收回：“讓她折騰去。”
黑色車窗玻璃不透物，表明不想交流，然后車開走了。
厲承勛瞧著笑了一下。
司惠茹多年前已經換了新房子，換了個離單位更近的房子。
當年程彌跟司庭衍司惠茹一起擠著住的那棟老房子，已經人去樓空很多年。
——
程彌離開奉洵機場，打車去司惠茹住處。
而有些平地起高樓，繁華四起，已經不復往日舊敗模樣。
到小區樓下后，程彌推著行李箱走去一旁。
再回奉洵，熟悉又陌生。
五年光景，城南那條老街區沒變樣，路邊依舊有推小車的小販，熟悉到如同從未離開過。
今天陰天，天色暗得愈快。橙黃路燈下，細雨綿綿如薄霧。
耳邊通話聲響了許久后，自動掛斷，司惠茹沒接電話。
小區安保比較嚴，外來人進不去。
程彌停在小區外，拿出手機撥司惠茹的號碼，想讓她下來接她。
程彌又打第二遍，這一遍又響很久。
就在程彌以為又要落空的時候，司惠茹那邊接通了。
程彌感覺有些許奇怪。
司惠茹平時因為怕錯過他們的電話，經常會注意著手機，他們一給她來電，她都會很快接聽。
有車要進小區，地上積水洼，程彌往后退了一點：“我在樓下，進不去，阿姨你出來接我一下。”
她這句話說得很是自然，卻讓電話那頭的司惠茹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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