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第六章心碎腸斷(二)
澄沉寂了片刻,淡淡道:“不行,世子殿下文臣武將靜公子影響信都的局勢,所以吳某才會冒昧提出和顏仙子合作對付子靜公子,青萍小姐卻不同,她是清絕先生的弟子,若論出身,本算得上是幽冀的人,而且琴絕綠綺小姐又在世子殿下府上做客,殿下待之如貴賓,如果青萍小姐有所損傷,世子殿下追究起來,個中情形只怕難以瞞過殿下,吳某不能答應。”
顏紫霜眼中閃過凌厲的神采,語氣變得有些淡漠,冷冷道:“吳先生,你也是聰明人,應該知道什么時候應該以大局為重,當舍則舍,不能有婦人之仁,你我既然有相同的目標,就不應該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和氣。尹青萍雖然聰明靈慧,文武雙全,但是紫霜也不曾將她放在心上,若非子靜公子對她一往情深,紫霜也不會為難她。坦白說,紫霜并不認為子靜公子這一次可以從我?guī)熃闶稚咸用摚韵胍粝虑嗥夹〗悖贿^是為了以防萬一,畢竟武道宗絕學深不可測,如果子靜公子存心逃生,平師姐也未必能夠追上他,等到平師姐和子靜公子的交戰(zhàn)有了結(jié)果之后,青萍小姐對大局再無影響,到時候紫霜自然會將她釋放,絕不會用她來要挾吳先生和羅世子,還可以保證不損及青萍小姐一絲毫發(fā)。”
吳澄嗤笑道:“顏仙子未免太自信了,如果子靜當真沒有生還的希望,顏仙子何必要挾持弱女。吳某又何必和你們合作呢?昔日在洞庭湖,初出茅廬地子靜就可以和平仙子拼個兩敗俱傷,這些日子以來,子靜又是屢遭強敵,武功頗有精進,機緣巧合之下,就連無色庵主都死在他劍下,而平仙子手傷初愈,不免有些顧忌。此消彼長,子靜縱然不勝,想必保住性命也非難事吧。更何況平仙子師出無色庵主門下,平月寒乃是翠湖中罕見的巾幗英雄。孤傲凌云,淡漠生死,胸襟廣闊之處,更是不讓須眉。試問這樣的無雙人物,她的心愛弟子,又怎會是不問是非黑白,只顧冤冤相報的無知之輩呢?這一次雙方交手。或者會分出勝負,但是未必會生死相見,顏仙子若非已經(jīng)看到這一點。為何會違背對平仙子的承諾。對青萍小姐虎視眈眈呢?”
顏紫霜心中微震。這自然是她心中的隱憂,平煙在得知平月寒的死訊后。雖然表現(xiàn)的傷心欲絕,可是卻沒有主動和自己合作向子靜報復,這令她心中頗為不安,唯恐平煙已經(jīng)得知了平月寒當日留下地遺言,才會有這樣奇怪的反應,唯恐日長夢多,才會不顧引起平煙的不滿的可能籠絡居重,通過居重催促于她。但是她此刻心中已經(jīng)篤定九分,一旦平煙出了手,那么就絕不會再手下留情,這是平煙承襲平月寒地驕傲性情所導致的結(jié)果,并不會因為見到楊寧之后得知真相而改變。想到此處,顏紫霜微微一笑道:“紫霜并非是毫無理由的自信,平師姐心如皓月,全無世俗恩怨之念,若是紫霜死在別人手上,平師姐絕不會動一下眉頭,可是事情總有例外,平師姐自幼被平師伯收養(yǎng),不僅賜予姓氏,還將師姐薦入翠湖,此恩此德,就是生身之母也不過如此,平師姐也是將師伯當做親生母親一般看待的。雖然平師姐對子靜公子頗有惺惺相惜之情,可是絕不會因此淡漠殺母之仇,子靜公子也是心知肚明,方才救醒吳先生,不就是為了托付身后之事么?在紫霜看來,這一場惡戰(zhàn),除非分出生死,否則平師姐是不會罷手地,子靜公子縱然可以脫身而走,但是也未必能夠逃過師姐的追殺。紫霜不過是為了穩(wěn)妥起見,才希望暫時將青萍小姐押起來當作人質(zhì),等到子靜公子落敗之后,也可以逼迫他暫時覓地隱修,而不是兇性大發(fā),肆虐江湖,釀成烏江柳林一般的血案,到了那時候,以吳先生的身分,想必也不便脅迫子靜公子吧,倒是我翠湖,可以名正言順地要求子靜公子不得參與天下紛爭,所以青萍小姐留在紫霜手上,才是最有用地棋子,吳先生以為呢?”顏紫霜侃侃而談,全未留意吳澄在聽到“烏江柳林”四字的時候,唇邊不經(jīng)意地漏出一縷冷笑。
雖然顏紫霜是在強詞奪理,但是吳澄心中千回百轉(zhuǎn),仍是有些意動,他自然知道顏紫霜所說的話不錯,青萍落到顏紫霜手上,地確更適合用來脅迫子靜,至于子靜能否在平煙手下逃生,這一點他并不擔心,如果沒有這個把握,他又何必和顏紫霜同流合污呢?只是因為心中一樁隱秘,他才不愿青萍落到顏紫霜手中,為了大局著想,自己是否要放棄某些堅持呢?吳澄一邊想著,一邊冷言冷語地道:“顏仙子,你方才答應了平仙子什么,吳某可是聽得清清楚楚,如果如你所料,平仙子取勝返回,到時候你又如何向她交待呢?”
從吳澄語氣地變化中感覺到他地心態(tài)已經(jīng)動搖,顏紫霜從容笑道:“這個就不用吳先生擔憂了,到時候我自然會放了青萍小姐,誰能證明我當真挾持了她呢?莫非是吳先生你么?就是事情泄露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若是能夠四海清平,別說是被逐出師門,就是為天下人詬病,視作不守信諾的小人,紫霜也是甘之如飴,絕不反悔。”說到此處,顏紫霜臉上閃現(xiàn)出毅然神采,語氣莊重非常,竟是情真意切,顯然并非是違心之言。
吳澄臉上掠過一縷怒氣,長嘆一聲道:“好一個甘之如飴,顏仙子不愧是翠湖岳宗主地心愛弟子,當年岳宗主可以為了所謂的大義犧牲和郡主的姐妹之情,顏仙子今日更是青出于藍,就連師門恩義和一生名節(jié)都可以棄之不顧。罷了,罷了,吳某是心服口服了。”
話音未落,吳澄身形一閃,已經(jīng)掠到了顏紫霜身前,右手一翻,已經(jīng)多了一柄霜雪一般的短匕,徑自向顏紫霜面目
雖然他目不能視。可是動作絲毫不差,好像是千錘且在他身形微動之初,清脆悅耳地銀鈴響聲已經(jīng)在空中傳揚開來。不知道什么時候,他的腰間多了一對銀鈴,隨著他身軀的移動叮當作響,若有旋律。原本柔弱無骨一般倚在長案上的顏紫霜身形驀然躍起。幾乎是間不容發(fā)地躲開了吳澄的匕首,纖纖玉指在吳澄腕脈上輕輕一拂,吳澄手腕巨震,匕首落地。顏紫霜并沒有趁勢進攻,只是輕輕一縱,掠到了青萍身畔。吳澄臉色鐵青。他想不到顏紫霜已經(jīng)恢復了氣機。漠然地撫摸著失去了知覺手腕。吳澄冷然不語,腰間的銀鈴卻是聲聲震動。清越的鈴聲卻隱隱有幾分凄婉,令人聞之斷腸。
立在青萍身側(cè),顏紫霜志得意滿地道:“吳先生,紫霜素來知道閣下胸藏錦繡,智深勇沉,平日最擅后發(fā)制人、笑里藏刀的手段,但是若論武功,閣下實在是算不得什么高手,紫霜不愿和閣下為敵,以免惹得燕王世子震怒,閣下卻也不要得寸進尺,我們一拍兩散如何,你不要多管閑事,我也不為難你。”
吳澄轉(zhuǎn)過身來,黯淡的眸子緊緊“盯”著顏紫霜,臉色已經(jīng)平靜如昔,冷冷道:“吳某怎是多管閑事,清絕先生是郡主舊部,綠綺小姐是世子殿下地嘉賓,吳某不能坐視青萍小姐落入顏仙子之手。”
顏紫霜微微蹙眉,正欲再說些什么,突然耳中轟然一聲巨響,琴室的房門頓時四分五裂,一個魁梧的黑色身影在煙塵中從容踱入,雖然這人步履從容,但是一股凜冽殘忍的殺氣卻撲面而來,手中一雙銀鉤,鉤尖雪亮,卻隱隱透著一抹血光,他地目光在眾人身上掠過,最后凝注在昏迷不醒的楊鈞身上,顏紫霜瞳孔微微收縮,身形一閃,已經(jīng)落在了楊鈞身側(cè),伸手按劍,警惕地注視來人。
邱生兇狠地瞪視著顏紫霜,伸出舌頭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嘴唇,目光才移到吳澄身上,語氣漠然地道:“屬下救援來遲,請先生恕罪。”
吳澄負手而立,神色越發(fā)的冷靜從容,黯淡地眸子看向顏紫霜站立的方向,語氣落寞地道:“顏仙子,你應該明白現(xiàn)在的局勢,你的武功雖然比我們兩人高強,可是憑你一人之力,卻不可能帶走兩個人,你們翠湖一向是遵奉朝廷正統(tǒng)地,你若聰明的話,就帶著豫王殿下離開此地吧,江寧是唐家的天下,我們無需爭執(zhí),免得蚌相爭,漁翁得利。”
顏紫霜明眸閃過復雜地情緒,她自然明白眼前地局勢,想要挾持青萍,就等于將豫王楊鈞地安危置之不理,可是吳澄的隨身護衛(wèi),笑面閻羅邱生是怎樣發(fā)覺琴室生變地呢,在她的預料中,現(xiàn)在宛轉(zhuǎn)閣上下恐怕都已經(jīng)被簫音和聲震懾得昏迷不醒了,否則早有人發(fā)覺上面的不對了,邱生沒有昏迷,想必離得很遠,才會脫離簫音聲的控制,可是如果離得這么遠,他又是怎么發(fā)覺樓上的劇變的呢?
正在這時,一個清越如冰玉相擊的聲音從后面響起道:“顏仙子不用疑惑了,小妹久聞信都郡主府有兩對銀鈴,稱作‘同心鈴’,十分精巧神妙,距離千丈之內(nèi),只要一對銀鈴振動,另外一對銀鈴也會同時作響,吳先生腰間的銀鈴想必就是那副‘同心鈴’吧。”話音未落,一個雪衣女子已經(jīng)翩翩起身,挑起簾走了出來。
吳澄眉頭一皺,他目不能視,所以耳力極其靈敏,以他的耳力,竟沒有察覺到簾內(nèi)有人已經(jīng)清醒,可見這女子不是擅長某種隱匿真氣內(nèi)力的心法,就是武功高深莫測,已經(jīng)遠遠勝過了自己,心念一轉(zhuǎn),他已經(jīng)退到青萍身邊,和邱生隱隱形成犄角之勢,才揚聲道:“想不到沉香閣的素娥小姐武功竟然如此高明,若是世人知道定會瞠目結(jié)舌吧?不知道小姐真實的身份是什么?這‘同心鈴’之秘,世上知道的人寥寥無幾,不知道小姐又是從何處得知的呢?”
顏紫霜眸中閃過一縷異樣的神采,退后了半步,將楊鈞護得更緊,有意無意地將掌控局勢的主動讓給了那雪衣女子。那雪衣女子恍若未覺,只是發(fā)出一串銀鈴也似的笑聲,她的笑聲聽起來便令人心旌動搖,只是隱隱透著難以形容的高傲,減損了幾分誘人的魅力,平添了幾分高貴的風華。這雪衣女子明眸顧盼,行到窗前,信手折了一朵蘭花,漫聲輕唱道:“梅花雪白柳葉黃,云霧四起月蒼蒼。箭水泠泠刻漏長。揮玉指,拂羅裳,為君一奏楚明光。(注1)”,歌聲婉轉(zhuǎn)搖曳,一聲聲宛若珠落玉盤,歌聲入耳,宛若醇酒入喉,令人神馳神往,不能自己。
她這般淺吟低唱,越發(fā)顯得風姿如仙,不過邱生卻是一皺眉,眼中閃過警惕之色,足下微動,已經(jīng)隱隱將吳澄護住,顯然是唯恐這女子乍然出手,吳澄卻是神色冷如冰雪,黯淡的眸子閃過幽光,凜然道:“好一曲《明月歌》,若是吳某猜得不錯,小姐就是三大殺手之一的明月小姐,小姐琴藝通神,想不到歌聲也是如此動人,若是世人知道,想必定會惋惜未能一聆仙音吧。”
明月嫣然一笑,雖然面容被輕紗遮住,但是那種綻放的光華仍然是耀眼無比,向前行了幾步,斂衽為禮道:“明月拜見鳳臺閣主吳先生,閣主謬贊,小女子愧不敢當,沉香閣素娥乃是小女子的化身,素日以琴音娛賓,若是做歌,便是要殺人了,從前聽聞這一曲的人都已經(jīng)轉(zhuǎn)世重生了。吳閣主自然是不同的,不過拿人錢財,與人消災,要是有人想阻礙小女子的生意,說不得就只好翻臉了,不知道吳先生肯不肯行個方便,讓我?guī)ё哌@位青萍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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